了两颗鸡蛋,一颗生菜一小块肉,动作利落潇洒的切菜,然后下锅煮面。
他显然是个热爱生活的人,做饭时脸上带着浅笑,口中还哼着歌,仿佛那是件极快乐的事情……
快乐,现在对她来讲仿佛成了最奢侈的东西。
在她心思翻涌的几分钟,荀荭就做好了两碗肉丝鸡蛋面,闻到香气,她倒是真觉得饿了。他端着面到了门外小院里的桌上,拉着她坐下。
“味道怎么样?”他一脸期待看着她,“会不会咸,味道合你口味吗?”见他像小孩样期待赞美的表情,她忍不住笑了,点了点头。这人一点不像她想像中的艺术家会有的怪癖样子,反倒是太正常了。
“鸡蛋比城里的好吃吧?这是我从族长那里买的,他家养的鸡才叫好吃,我原来也想自己在院子里养鸡,小鸡仔却是全死了,想来是我这个城里人与这里水土不服,鸡也不愿意住我家……”
他还很聒噪,说得兴致勃勃,讲的全是寨子里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哪家吵架了,哪家小孩考上大学了,就像个八卦婆子。
“你不会说话?”见她一直不开口,荀荭忍不住问道。沈楞了下,眨眨眼看着他未语。
“不会说话正好,我就多个倾听者了,我姐都说我太恕叨婆妈,每次都被她嫌弃,可人长着嘴除了吃饭不就是说话的吗……家里的老太太也是,说我现在还找不到媳妇儿打光棍,就是因为我太聒噪……他们嫌弃我,所以我就搬这里了……一开始寨里人都挺热情,后来都不爱听我说话了……现在只有寨里的老人家乐意听我说……”
荀荭仿佛是憋了许久,将她当垃圾桶似的全释放出来,唠唠叨叨倒豆子似的一直在说,虽是罗嗦,但沈奇异的升起一种被人需要的感觉。荀荭把她当成了哑巴,她也没解释,她只是不想说话而已。
荀荭滔滔不绝说了一通,她一直安静倾听,一字未开,只是看着他笑。虽是笑着,可他却觉得她的眼里蓄积着太深太多的悲愁苦痛,这让他觉得难过,这样一双漂亮的眼睛,不该被那样的哀伤覆盖。
“你不会说话,你总该有名字吧?”荀荭忍不住问,“你要是没名字,我只好叫你阿猫阿狗了……”
沈沾着茶水在桌上写下一个字。
他顿时眉开眼笑,“好,以后我就叫你。”说完,也沾着茶水在桌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整个寨子里的乌漠人都知道,荀荭家里多了个漂亮的哑巴姑娘,自从她来了后,这让他们庆幸,因为荀荭再不会对他们聒噪了……
沈在荀荭家住了下来,平时充当他的助理角色,还有垃圾桶倾听者,满足他的倾诉欲。
也许快乐真的是会传染的,与他相处十几天下来,沈脸上总也多了些笑,郁沉的心情也渐渐的开始缓和。
荀荭一直觉得,她身上透着股死气,一点没有年轻人的朝气,这样下去她迟早会枯死的,他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不喜欢她眼中郁沉沉的样子,人太闲就容易乱想,所以他给她找了不少事做。
教她书法,教她学画,带着她去参加寨子里少数民族特有的传统活动,跟着寨里老人学传统刺绣,总之让她忙碌起来。
“,今天你必须写满一百张。”他给她颁着任务,这些日子她总算有了些活人气儿,终于也多了少年人才有的调皮劲。
沈小脸跨了下来,看着那一摞纸,趴在床上看着他摇头,这人看着爱笑,但严肃正经起来,也是十分严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