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弯唇：“你……醒了啊。”
薄衍墨看着她，没说话。
这话刚说完她就后悔了。
再怎么好也不能直接这么温柔地打招呼吧，昨晚还闹着哭着要走，今个儿就这么柔和，任是谁都看得出来异常啊！
宁浅然甚至有种不用说话，就会被薄衍墨识破的错觉。
他盯着她，视线好像在说她实在太反常了，反常到虚假，反常到他都不想出言拆穿。
宁浅然掩饰地低眸，捧着牛奶杯的手也缓缓攥了攥。
实在不行，就不装了，反正她也累……
这个念头刚冒出，就听见男人很低地应了声：“嗯。”
宁浅然微微惊讶地抬眸。
只见薄衍墨缓缓走过来，然后伸手将她的衣领拉拢了些。
她起了个大早，就披着一件薄外套，没扣纽扣，前边敞开着。
虽说南方的寒冬过去得早，可到底是清早，温度还是偏低……
“起早床的话，衣服就穿多点。”
宁浅然微怔，一时间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他对她突然的转变没有质疑，没有惊讶，相反很是平静。
宁浅然想了无数种他的反应和应对方式，能更加让他相信，但，她没想过会是这样。
后边厨房阿姨端着金黄的荷包蛋出来，见到薄衍墨，笑道：“宁小姐刚提到薄先生您呢，您就起了，果真是心有灵犀啊，好久都没见到您们一起吃早餐了。”
薄衍墨在她对面坐下，对于她的话倒有些讶异。
“提到我？”
宁浅然盯着眼前的鸡蛋眨了眨眼，截过了话头：“刚刚我准备想叫你一起吃早餐的，我就是单纯起早了无聊，所以想多个人可以说说话，没别的意思。”
“这样么。”
他的话若有所思。
确实，要是一个歇斯底里的人突然这么平静，而且本来话也不愿和他说，现在却觉得无聊主动想要跟他说话，就算是宁浅然都会怀疑。
她觉得，薄衍墨怕是猜得出来。
他直觉一向准的，做事少言，一切都在行动上，他不惊讶，很平淡，倒更印证他对于某种事情的不置可否。
果然，突然的柔和对于薄衍墨没用。
宁浅然垂着眸吃东西，隔了会又问：“你一会儿去公司么？”
薄衍墨：“不去，就在家里陪你。”
陪她……
宁浅然想到了憋屈的这两天。
她似嘲似讽地说了句：“身价千亿的人物不去公司一小时就损失无数吧，这几天都没去，你没算过损失么？”
薄衍墨默了几秒，抬眸看她：“我觉得，这样的你才是真实的。”
气氛瞬间凝固。
而刚才的她，都是装出来的。
他其实都知道。
宁浅然表情也不明显地僵了一下，她放下手里东西，又听他道：“我希望的是你真正的开心，而不是，这样伪装出来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