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猛的下沉,感觉像是脚下突然踏空时那一刹那间的心慌。──躲了这么久,该面对的始终是逃避不了。
我失魂。在原地愣了片刻后,方才踱步向他走去。
见倾默蠡身上盖着厚厚的一条被褥,本该是颠倒众生的容颜到如今已然憔悴似那发黄的黄花菜叶。
“你病成这个样子,不该来我这里的。”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比白逸研来得要虚弱的多。
“你不来看我,我只好来看你。”倾默蠡轻扯嘴角,讽刺一笑。
“……”我抿紧唇瓣,不知道该回答他些什么。
“怎么不说话了?”倾默蠡喃喃问,在他的声音里,我依然听不出情绪。
我抬眼,见他原本水色光转的唇瓣上已经冷的变成了紫黑。──这跟白逸研简直是一个状况。
我不由蹙眉,“傍晚风大,你还是快回去吧。”
听了我这句话,倾默蠡的眼眸倏然转冰,散发出阴森的厉光,“你赶我走?”
“你应该多休息。”我淡淡说道,敛下眼帘,不去看他。
接下来,我们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除了偶尔刮来的傍晚凉风外,空间沉静如一潭死水……
仿佛是过了许久许久,倾默蠡才低低地笑出声来,再静默了良久良久,倾默蠡才缓缓开口,“呵呵……苦苦等待了二十年,等来的却是你的这个答案?讽刺!实在是讽刺!”
“……”他的一句话讽刺得我难堪至极,六神几欲错乱。
“他这二十年里对你如何好,难道我和琥焰就对你差了吗?”倾默蠡的声音开始有了起伏的变化,语调呈现出了激烈的愤怒。
猛的,我的下颚被他大手制住了,只是力道很软,我猜这是因为他现在身体已经虚弱到没有力气了。
缓缓撩上了眼皮,方才见,有滴泪在倾默蠡的眼眸中打转。他嗤嗤一笑,语调蓦然变软,“我病成这样,所以我不该来看你的,是不是?”
倾默蠡语调倏然又转成冰冷,充塞了满腔的悲愤与哀戚:“可是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都去看白逸研无数次了,却连瞄也没来瞄过我们一眼。你说我能不来么?”
“……”他的哀戚令我的身子狠狠地一震。
倾默蠡眼神痴迷地紧紧盯着我的眼,冰冷的大手在我的脸颊上开始缓缓抚摸,语调里却充满了鄙视,“你干嘛这般下贱?偏偏就喜欢上了白逸研?你怎么不想想到底是谁把你变成被人随便压的妓女了?”
我的心阵阵刺痛,尘封了二十年的伤口被倾默蠡血淋淋的划开了,多年前那些不堪回首的情景再次浮现在我脑海里,硬生生地把我凌迟……
倾默蠡像是疯了一般的低吼,他的手掌狠狠地箍住我的下颚,他咬牙切齿,眼眶发红,眸中痴狂又痛苦,“明明他曾经待你是那么的歹毒,为什么你还要喜欢他?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把他的额头抵上我的,另一手罩在我的后脑勺上,狠狠地压着。“他有什么好的?!他到底又比我好在哪里呃!你说,你为什么就看上伤害你最深的他,却连正眼看我一眼都不屑?!”
倾默蠡一语刺中了我逃避了二十年的心。我愕然,我难堪。是啊,我不由在心底问我自己,为什么这二十年来我从来没有从喜欢白逸研的魔杖里走出来?喜欢他的心好像从来没有改变过……
把种种往事从心底翻出来细细思想,才发觉自己对他的情早原来早就无药可救了:对他的情,起源在生活中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