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广孝笑了:“你开窍了,这天下,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太子和汉王,只有一个天子,个人荣辱,皆在帝心,太子怎么想不重要,汉王如何也不重要,最紧要的,还是陛下怎样想,罢,为师也没什么说的了,你去吧。”
郝风楼长揖告辞。
回到家中,先去拜见了郝政,外头的事,郝政虽有一些耳闻,但是不曾想到儿子做出这样惊天动地的事,只是道:“过几日,陆家就要到京,到时你随为父一起去接,毕竟是世交,儿女之间的事暂且不论,这礼数却还是要周到的,不过在你陆伯父面前,定要规矩一些,尽力扭转你的坏印象才是。”
郝风楼道:“是,是。”
郝政笑了:“你丫,口里说是,心里就不知想些什么,不过你大了,为父也管不着你,只不过……据闻这一次,你陆入京,可能要担当大任,不过这只是道听途说,总而言之,咱们也不是要攀附他,不过终究关系在这里,能亲近自然要亲近一些,还有你和陆小姐的婚事,哎……为父虽是看开了,可是你娘看不开啊,你不晓得,从前陆小姐也曾来过咱们郝家走亲戚,那时候你还小,你娘将这陆小姐当自己亲生女儿一样看待,极为疼爱,就指望着她能过门,亲上加亲,自陆家那边退了婚,你娘总是睡不好,也总是念叨,做儿子的,最紧要的是孝道,你母亲如此,你这做儿子的,怎能无动于衷。好啦,不说这些,你下值回来,想来也是乏了,好好歇一歇去吧。”
郝风楼如蒙大赦,连忙溜之大吉。
回到自己的卧房,小香香端着参汤来,带着几分嗔怒的道:“熬了几个时辰,是夫人亲自熬得,为了这个,手都烫着了,你快趁热着吃,少爷,少爷,夫人交代,我要看着你吃下。”
郝风楼无奈,只得捏着鼻子将参汤吃下,小香香这才满意,随即大眼睛眯成弯月儿:“少爷,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郝风楼道:“快说,不要打哑谜。”
小香香道:“陆家要进京了,陆小姐也要来了,陆家那边,还专门打发了人来见老爷,说是后日午时便到。我们又能见到陆小姐了。”
郝风楼无动于衷。
小香香顿感失望,撅着嘴道:“少爷为何听了不开心,不激动?”
郝风楼只好懒洋洋的道:“欧耶,本少爷好开心,好激动。”
小香香笑起来:“是呀,夫人说了,她舍下脸面,无论如何,也要重新撮合这门亲事。是了,还有……今日周家的人也来拜访老爷了,周家你晓得不晓得,据闻也是靖难的功臣,敕封留城侯,哦,是了,昨夜杨大人还见了夫人,杨夫人这个人其实顶讨厌的,总是在夫人面前说咱们南京咱们南京,就好像咱们是乡巴佬,不曾见过世面一样,也亏得夫人能憋住,不和她计较,倒是隔壁的诰命程夫人心性儿好,总问夫人在这里住的惯住不惯,嘘寒问暖的,却全无那种目中无人的傲气。”
小香香一旦开了话匣子,一时收不住,只用了一炷香,郝风楼就把家中事无巨细的事务了然于心,什么郝信也就是专门负责采买的主事昨日出去采买,买来的鸡蛋是臭的,还有什么郝武守着门房的时候不用心,差点儿闹了笑话诸如此类。
郝风楼只能耐心的听,最后实在吃不消,索性蒙头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