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风楼道:“儿臣断没有这个念头。”
朱棣叹口气道:“这样就好,朕就怕你一时生了慈念,你必须要知道,假若他们攻占了谅山关,朕和你成了他们的阶下囚,他们对我们可不会客气。既然你是指望着有人做苦力,这倒是无妨。”
他沉吟片刻,继续道:“传旨下去,所有的武官统统斩首示众,其余人等暂时看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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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风楼不禁松了口气,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生了慈悲之心,还是生出了贪念,可是无论出于何种心态,近两万个生命总算因为他而活了下来。至于这些人,他自然也不会给予什么好待遇,这辈子注定了是要当牛做马了。
人性本就复杂,甚至复杂到郝风楼自己都有些看不清自己,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有时候杀起人来毫不手软,可并不代表他喜欢以杀人为乐事。
至于皇上的逻辑,郝风楼不是不了解,他自己的理智也告诉自己,朱棣的做法未尝不是最稳妥的做法,若不是这些叛军突然起事,这安南岂会突然被搅得天翻地覆?在这期间,天知道有多少人被杀戮。平息叛乱才是救人,叛乱持续得越久,死的人才越多,所以直接用杀戮的办法来震慑其余的叛党,使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大抵上也是一个好办法。
此时,朱棣渐渐地冷静下来,他身上的倦意已经一扫而空,整个人显得精神奕奕,吃了一口茶,随即便笑了起来,道:“这一仗实乃朕平生最痛快的一次,数千人几乎重创叛军,其余的叛军也已不足为患,要命人传檄各处,让安南各镇的明军随时准备反击,叛军已成强弩之末,是时候该给他们教训了。朕呢,就不四处走动了,就留在这里吧,郝风楼,朱高燧,你们带着铁骑出关长长见识吧。”
朱棣目光炯炯地看着郝风楼,接着道:“朕事先说好,你能抓来多少叛党,这些人就是你郝风楼的苦工,抓不来,你若是再求情,朕也不会答应。此次你居功至伟,能有此大捷,你的战功是第一,其次才是燧儿,封赏的事就不要找朕了,冤有头债有主,这安南是给他们姓陈的平定的,终究陈王子是国族,是宗室嘛,所以赏赐你得问他去要,若不是你,这安南轮得到他主政吗?”
郝风楼会心一笑,朱棣似乎有让自己敲诈陈王子的意思,可是话说回来,为了拿下安南,大明花费的人力物力实在不少,即便是大明天子都亲自动了手,也绝不可能白白便宜了陈王子,最后给他做了嫁衣。迎陈王子回安南,让他主持安南大局,无非是因为某种安抚人心的手段,可是这并不代表大明在这上头不需要一些好处。
郝风楼拱手道:“儿臣明白怎么做了,陈王子那边是儿臣打招呼还是父皇打招呼?”
朱棣压压手道:“朕来打招呼吧,朕的话有用一些。好啦,朕乏了,先歇一歇,夜里我们一起吃点酒水,明日你们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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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风楼和朱高燧自厅中出来,都不禁松了口气,整个谅山关内外依旧是一片狼藉,许多人还在收拾,吴雄那边带来了不少青壮的山民来帮忙刨坑掩埋尸首。
这些山民们其实早已如惊弓之鸟,此前听闻到的消息是十万叛军叩关而击,而关楼上的守军不过千人,实力悬殊,当真是把人吓了个半死,几乎所有的山民都以为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要面对叛军,在叛军的鼻息之下生活了。
各寨不免有些忧心,不管怎么说,守关的人里都有各寨的人,守关的过程之中,各寨都帮衬了一些,假若入关的叛军计较起来,只怕山民们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而且叛军起事,在安南各城烧杀劫掠,这也是闻名遐迩,山民们并不是完全与外界隔绝,安南那边的消息总是能从不同的渠道在这里散播开来,他们担心的是,叛军假若对各寨亦是如此,对他们来说,只怕就是噩梦了。
可是一切似乎都出乎了他们预料之外,当消息传来,说是守住了关隘,叛军溃败,山民们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许多人以为,这只是郝大人安抚人心的手段,在他们看来,那些叛军如狼似虎,凭借着关隘勉强支撑或许尚可,可是击溃二字,实在是无从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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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送到,昨天一直在存稿,累得老虎的手也在发抖,到了半夜才开始睡,一大早就起来准备出门,现在,老虎已在去桂林的火车上了,十几个小时的车,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