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方氏也满脸铁青的,僵直着跪下。
白玉染看刘婆子扶着李氏接了旨意,笑着上前拿着荷包打赏,打点,送走来传旨的办事太监。
精美的诰命礼服和发冠摆在桌上,深深刺着白方氏的眼和心。他想过可能会成事实,可没想到,转眼李氏也被封了安人,她啥都不落!
不!她落了怨恨呢!她们都怨恨她!在这事上给她最大的难堪!
白承祖神色也不太好,死死拧着眉毛,“现实本来就这样!你嫁了个庄稼汉,自己儿子又没供出来一个!人家礼部的话,难道没听清吗?”
李氏吓的脸色惨白,全身无措的不知道该咋办。明明是她儿子为她挣来的荣耀,她却一点点也不敢高兴!
钟叔看着笑劝,“这官是一级一级做的,等个几年,我家大人历练出来,如果有幸能再往上升迁,到时候立个大点的功劳,就能为老太太请封了!”
“说的也轻巧呢!现成有个王爷,好好求一求,巴结巴结,还不是很容易的事儿!”赵氏撇着嘴。
白玉染冷眼瞥过去,“这世上最容易的事儿,就是自以为是的蠢货找死,一找一个准!”
“你......”赵氏怒愤,看目光阴沉闪着幽幽寒光,瞧的她脊背一阵发寒,到嘴边的话就咽了下去。
李氏看着,一脸难受,“要不......要不这个封诰我不要了!咱退回去吧!”
白玉染顿时脸色阴怒,“你也找死不成!?”
李氏吓的瑟缩一下。
钟叔忙在一旁解释,“这封诰是皇上批封的赏,谁也没胆敢拒!即便赏赐的是毒酒,是赐死,也无人敢抗!抗旨要诛灭全族的!”
李氏两腿一软,就倒下去。
刘婆子忙架住她,把她搀着坐在凳子上。
“娘!这话可千万不能说!会害死二郎,害死咱家的!”白大郎严肃的告诉她。
李氏一听连连点头,“我我我......我肯定不说!我不说!”
“商队已经找好。十六出发!”白玉染说完就走。
“十六就走?明儿个就十五,后天就得走!?这赶的也太紧了!大正月里,外面冰天雪地的!”白老三实在不想走,想要留下来。可现在其他人不留下来,魏音姑对他们三房一点没好儿,白二郎这个白眼狼又处处看他们不顺眼。光三房留下肯定不行!
“七不出,八不回。那些商队急着南下带货呢!晚一天,就是一天的钱!”钟叔解释完,让他们收拾行李,随白玉染离开。
白老三极力劝说白承祖。
那边赵氏也去白方氏跟前撺掇。
但李氏有诰命,她没有,魏华音又视她为仇敌,留在京城,她一点法都没有,啥啥都不好办!反倒是她身边都是人,二郎又给她撑着腰!
她要回去!回家把她弄回老家,再好好的收拾她!
“收拾东西!走!”
赵氏气的想要跳脚,却劝不动白方氏,只能咬牙恨骂,跟白老三商量,“他们走他们的,咱们留下!”
“没用!”白老三阴着脸。
“那咋办?”赵氏急道。
白老三眼神转了转,“我估计娘这么干脆回去,也不会让她们好过了!先回老家再说!”
赵氏要气死了,“那我们跑来这一趟,还是啥都没有!?我连身大毛衣裳和首饰都没弄到!”
同样打着这个主意的李红莲,也是连身棉衣都没弄到。她以为刚过来,魏华音不会也不敢就撕破脸,起码带着她们逛几天京城。她们都穿的单薄,自然而然要置办大毛衣裳,厚棉衣。她跟着,总不会还叫她们自己出钱!
结果什么都没有!她还被休,成了弃妇!
白方氏不蹦跶了,元宵节安然过去,次一天大早,白玉染过来送他们跟着南下的商队回老家。
带着不甘心,带着怨恨,也带了不少东西。
李氏是把命妇礼服和发冠收起来锁住了,只要白方氏在一天,都不准备再让那些东西露面。反正她不会再来京城,就在老家待着,也不会有穿着的那一天。
她也想好了,回到家一字不提封诰的事,也告诉白老大和白大郎,让他们跟其他人也都说说,不提这个事。免得白方氏生气。
白方氏听着她这些看似为她打算的事,眼中厉色闪烁。
赵氏还在一旁加劲儿,“这是假惺惺呢!我看大嫂可高兴坏了!接旨的时候,激动的两眼都红了,那嘴角强忍了好几回,才没裂开笑!”
李红莲静静的躲在一旁暗中看着,白方氏这个老太婆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如果她没脑子,她就助她一把!
马车是分了两辆,因为不好挤,白方氏带着李氏,赵氏和李红莲,白香儿同坐一辆,都是女眷方便行事。
白承祖就和白老大,白老三和白大郎坐另一辆和行李,除了白承祖,三人轮流赶车。
李红莲很快发现,白方氏沉默的不正常,眼神时不时盯着李氏的动作,还让她坐到马车靠门口的地方。暗暗勾起嘴角。
但一路都跟着商队一起,白方氏没有下手,也怕半路有个啥事儿,停在半路,或者让她们返回啥的。
等快到宁安县,和商队分开了,只剩她们一行人,趁着下雨,赶车的人也轮换到白老三。
趁着李氏不备,马车下坡,碾到石坎儿颠簸的时候,一撞,一推。
“啊啊啊啊......”李氏狠狠摔出马车,头磕在石头上,又顺着路就滚了下去,直接摔进了下坡底下的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