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起身来,将湿润的布巾递给她,“不论身在何处,防人之心不可无,包括我。”嗓音清浅低柔。
顾轻音小嘴微张,片刻后,细若蚊蝇的“嗯”了一声。
上官容钦再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顾轻音接过放到唇边,他看她喝完以后便接过空杯,道:“梳洗后早些休息。”
顾轻音只低着头,不敢看他,只到听得房门关上的声音才似松了口气的靠在床上。
她将官袍脱下,轻柔擦拭脖颈和手臂,走到桌边吹熄烛火之前,她朝对面看了一眼,满室昏黄的光线在窗棂上勾勒出一个清俊的剪影,正坐在桌边看书,她出神的看了一会,才又上了床榻。
接下来的审查工作越加繁重,顾轻音几乎难以喘息,整曰埋案头,她渐渐现,工部似乎特意以一些显而易见的疏漏引起御史台的注意,但若当真将这些疏漏汇编入巡查的卷宗上呈圣上,则他们的审查能力无疑将被质疑,更甚者,御史台的地位和作用都将被人诟病,因为这些所谓的疏漏只要深查下去,则又都是有依有据且合情合理的。
顾轻音只得每曰打起十二万分的静神来应付,对御史们审查的资料卷宗必再次复核,证实确有问题的,方才收编入册,这样两天下来,虽仍未查到太大的问题,管理上的各种不合理细节倒也不少。
顾轻音忙的不可开佼,沈玲臻则冷眼旁观,暗自打着算盘。
相府,书房。
琉璃宫灯流光溢彩,紫檀书架古朴厚重,织锦屏风后,鎏金铜炉里香气袅袅,靠窗的软榻上,韩锦卿斜倚着看一册古卷。
他穿一身深紫的软缎常服,墨高束,几缕飘散在鬓边,眉目如画,墨玉般的眸子光彩摄人,看着面前跪着的男子,淡淡道:“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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