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虽疾言厉色的命令不得将钱玉珠被带走审查一事外传,但此等大事又如何隐瞒的了,当天夜里,便已在女官中传开了。
唯独顾轻音倒真不知,她从明筱鹤那处离开后,思量再三,便往魏冷尧的住处寻去。
部衙长官的院落都在山庄东侧,一个挨着一个,门前挂着名牌,顾轻音找过去的时候天色还未全暗,很快便看到了魏冷尧的名字。
她直接走到正屋,推开门却空无一人,身子一转,朝着寝房走去。
寝房的格局颇大,装饰华丽,与她住的地方自是不可同曰而语。
她跨进房中,向侧面看去,便见一扇巨大的织锦屏风,上面以各种彩色的丝线绣着花鸟草木,栩栩如生,屏风一头放置着龙门架,另一头则是一只鎏金铜制香炉,袅袅轻烟自麒麟兽的口中吐出。
折枝烛台上烛火微晃,映照出屏风后隐约的人影。
顾轻音再走几步,深吸口气,道:“魏将军。”
一室无声,过了片刻,屏风后传来一阵细微的水声,但听魏冷尧磁姓微冷的嗓音响起,“过来。”
顾轻音咬了咬唇,僵直的走过去,到了屏风边缘,却又顿住脚步。
“替我取出来。”她力持镇定道。
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她又岂会拉下脸到这里来求魏冷尧?羞耻感与怒意反复撕扯着她,让她举步维艰。
“过来。”他又道。
从他的位置看过去,仅仅能见到她垂下的裙摆和几缕散落的丝。
顾轻音终是缓缓自屏风后走出,一袭素淡的衣裙,未施脂粉的清丽小脸上隐忍着怒火。
在她眼前是一个很宽很深的椭圆形浴桶,魏冷尧闲散的靠在桶壁上,墨半湿,幽蓝深邃的眼眸一下便攫住她的视线。
她很快便垂下眼帘,清冷道:“把你塞的东西弄出去。”
她紧紧咬着牙齿,木着一张脸。
魏冷尧深深看她,轮廓分明的脸上没有表情,薄唇轻启,“受不了了?”
“你不就是要让我来找你么?”顾轻音抬起头,“我来了。”
她的眼睛看着他,黑白分明,澄澈通透。
“所以?”他不为所动,依旧冷冷的看她。
“你,你到底要不要取?”顾轻音有些按耐不住了。
“我明明让你卷试后来找我。”他的面容冷峻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