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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节(1 / 2)

是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


王思宇摇头道:“不记得,梦里看不清她的模样,只是觉得身材很好,皮肤也很光滑,很细腻,全身像裹在一团雾里,尽管看不到,但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她一定非常美丽,非常迷人。”


廖景卿无声地笑了笑,一双水眸在黑暗中晶莹闪亮,过了半晌,她才轻轻吐了一口气,幽幽道:“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王思宇沉吟道:“说得很多,印象深刻的是,她让我看了许多画,那些山水画都很漂亮,让人看了心旷神怡,对了,你说话的声音和她真的很相像,让人听了特别的舒服,按照佛家的说法,那大概就是如莲的喜悦吧。”


廖景卿的心怦怦跳了起来,她向来注意保持家里的安静,这间屋子自从装修后,从未请陌生男人进门,即便是以前的同事好友,也极少登门,有事情都是在外面谈,而她喜欢作画的爱好,更是没有向外界透露,能知道这个秘密的人,连以前请的小家教都算上,绝对不会超过五个人,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男人居然知道这些内情,实在是令她大为吃惊,沉默半晌后,廖景卿有些惴惴不安地试探道:“她讲过自己是做什么的吗”


王思宇摇头道:“应该没有说,梦中的东西太虚无飘渺了,我也记不太清楚,能够把手机号码记下来,就已经很难得了,说来也怪,我在平时对数字很不敏感,同事的手机号码都记不住,可那次做梦的时候,居然一次就记下来了,真是奇怪。”


廖景卿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握着手机走到床边,拉开窗帘,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空,许久没有说话,半晌,才柔声道:“你真的不记得她长得是什么样子吗或者,穿得是什么样的衣服”


王思宇犹豫了下,轻声道:“长相和衣服倒是不记得,只是她在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发现她的发髻很特别,就像一朵盛开的墨菊。”


廖景卿登时呆住了,过了半晌,才勉强笑了笑,悄声道:“如果你刚才讲的都是真的,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梦中的有缘人并不是我,因为我已经结婚了,小孩也很大了,另外,我并不喜欢绘画,身材也不好,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胖胖女人,另外,我觉得你应该多参加些社交活动,而不是沉迷于这种虚无缥缈的幻觉,那样应该很容易找到真正的有缘人,你说呢”


王思宇微笑道:“我觉得您说的很对,但是,我始终都觉得这个梦有些蹊跷,所以为了打消我心中的疑虑,冒昧地请您出来见一面好吗,大家一起喝杯咖啡,假如事情真像您所说的一样,我会接受您的建议。”


廖景卿蹙着眉头回到床边,轻轻坐下,沉吟道:“真是抱歉呢,我从不和陌生男人见面的,而且您刚才的说法实在是太荒唐了,实在难以令人相信,况且,我不清楚您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王思宇笑了笑,低声道:“我真的没有什么动机,而且没有恶意,只是和您一样,我一直都觉得那个梦有些荒诞,所以想求证一下,这种行为在您看来,或许有些无聊,但对我来说,却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廖景卿皱着眉头想了半晌,便悄声道:“这样吧,明晚我让老公和你联系,我想由他去见面比较适合,希望能带给你帮助,只是请你以后不要再打扰我们平静的生活了,您看这样好吗”


王思宇点点头,低声道:“也好,真是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廖景卿笑了笑,柔声道:“没什么,多谢你每晚不间断的祝福短信,虽然是发错了对象,但我还是要向你表示感谢。”


王思宇见缝插针,顺着话头道:“没什么,如果您的老公足够宽容,我以后还是会继续发下去的。”


廖景卿微微一笑,提高声音道:“我老公脾气很暴躁,我劝你明天最好不要和他见面。”


王思宇笑着道:“没什么,说句心里话,我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廖景卿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可奈何地道:“那好吧,既然您这样固执,那么只好祝你好运。”


通话结束后,王思宇握着手机哑笑半晌,此时还有些兴奋,舍不得关机,便按动手机键盘,再次发了一条信息过去:“今晚很开心,晚安,好梦”


过了一会,手机的指示灯轻轻闪动,一封短信回了过来,王思宇信手翻开,却见上面写着:“晚安,祝你明天也能开心。”


“这算是威胁还是祝福呢”王思宇抱起枕头研究了半晌,仍是一头雾水,摇头笑了笑,才拔掉手机上的变声器,关掉手机,想了想,他又怕柳媚儿无意中翻到这两样东西,搅了自己的好事,便赶忙下了地,把床底的旅行包拉了出来,将手机和变声器藏到最底层,这才拉好锁链,将旅行包推了进去。


回到床上后,皱着眉头把刚刚通话的内容仔细想了一遍,倒没有发现太大的破绽,只要廖景卿没有想到手机变声这一层,估计就不会怀疑到自己身上,至于谎言的逻辑性,倒不用太担心,越是夸大其词,效果往往就越好,只要令她对自己生出好奇心,自己就有机会和她保持这种暧昧的接触,这才是最重要的。


明天她会叫谁假扮老公来见自己呢王思宇想来想去,都觉得只有自己是最佳的人选,毕竟这种私密的事情,哪里会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廖景卿从来都不和其他男人来往,除了自己之外,她是没有其他选择的,想到这里,王思宇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拉起被子,很快就睡了过去,而他并不知道,拜他所赐,廖景卿今晚却已经失眠了。


关了手机后,廖景卿躺在床上愣愣地望着棚顶,刚才的电话内容太过匪夷所思,让她感到迷惑不解,当初在电视台的时候,倒是有着许多人打着各种各样的借口想接近她,但都被她巧妙地躲避掉,这样荒诞不经的纠缠,倒是首次遇到,而最奇怪的是,对方竟然知道许多关于自己的事情,这倒真是咄咄怪事,不过好在此人只是在电话里纠缠,若是被他闹得烦了,就重新换个手机号码好了,明天要让小宇去摸摸他的底细,只要不影响现实生活,就随他去吧,想到这,她的心里渐渐安定下来。


这么多年以来,她还是首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和陌生男人通话,感觉心里只觉得怪怪的,回味着电话里的内容,过了许久,还是难以入睡,廖景卿便打开卧室里的壁灯,轻盈地下了地,来到镜子前,望着那个身穿粉色清爽缎面真丝睡衣的俏丽女子,她不禁嫣然一笑,又轻轻叹了口气,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悄悄进了浴室,过了一会,里面传出哗哗的水声。


第十五章 萌动 中


一觉醒来,已是天光放亮,王思宇刚刚洗漱完毕,就接到了廖景卿打来的电话,她的嗓音有些沙哑,但依然婉转动听,在手机那边柔柔地道:“小弟,今天有时间吗我想去古华寺转转,有空的话一起去转转。”


王思宇闻言精神为之一震,忙说了声好,挂断电话后,他心中异常高兴,看来,廖姐姐果然是被昨晚的电话内容吸引了,不然也不会在第二天就急着去寺庙,女人的好奇心一贯都很强,即便是廖景卿这样婉约清丽的女子,竟也不能免俗。


换了一身休闲装,把头发梳得整齐,又喷了些摩丝,又把皮鞋擦得放出亮光来,王思宇才慢悠悠地下了楼,站在道边等了不到五分钟,那辆银白色的锐志车就缓缓驶到身边,王思宇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位上,转头望去,却见她穿着一身素淡套装,脸上戴着一副墨镜,肌肤晶莹玉润,白得几近透明,让人望之新生恍惚,王思宇笑了笑,轻声道:“姐,今天可是周末,瑶瑶怎么没过来,她自己在家能成么”


廖景卿似乎没有睡醒,此时仍有些困倦,抬起手来,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柔声道:“学校今天要上课的,我们中午就能回来,不碍事的。”


王思宇望了她一眼,皱眉道:“姐,怎么现在还犯困,没有休息好吗”


“是啊,昨晚和一个姐妹在电话里聊得太晚了。”廖景卿轻声说了一句,便重新发动车子,小车缓缓驶出小区,进入了宽敞的主道,汇入车流之中,向城外驶去。


过了半晌,廖景卿似是漫不经心地道:“小弟,以前听你提起调查公司的事情,你和那些人熟悉吗”


王思宇抬手摸了摸下颌,微笑着回道:“是啊,有熟人,姐,你问这个干嘛啊”


廖景卿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柔声道:“小弟,是这样,我以前有个关系不错的姐妹,最近总有陌生男人打电话给她,而且好像对她家里的情况很熟悉,她有些担心,怕对方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所以想找调查公司查查那个人,又怕被传得满城风雨,昨晚上她给我打电话商量这事,我们聊了很久,也没有想到太好的办法,就想问问你。”


王思宇微微一笑,点头道:“姐,这事你算问对人了,现在的调查公司良莠不分,有些都是带黑社会性质的,捏了人家的短处要封口费的事情屡见不鲜,不清楚其中内幕的人,轻易不要和他们接触,不过我倒是有个同学的亲属在做这行当,是他女朋友的舅舅,人非常好,也可靠,这样吧,你把需要调查那人的电话号码给我,我一准给你办得妥帖,还不用花钱,让他们顺手办了就好。”


廖景卿蹙着眉头想了想,犹豫道:“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也许是她太敏感了,对方并没有恶意。”


王思宇忙轻声道:“姐,还是小心些好,查一查吧,那样就不必担惊受怕了。”


廖景卿点点头,就轻声地把手机号码说了出来,想了想,又补充道:“尽量不要打扰他的生活,拿到他的一些个人资料就好,只要不是泼皮无赖,我那姐妹就放心了。”


王思宇嗯了一声,装模作样地将号码存在手机上,然后先给陈波涛发了个短信,接着两个人在电话里热闹地聊了一会,把戏演得十足,挂断电话后,王思宇笑着道:“姐,你放心,我朋友说了,这种事情非常好办,最迟后天就能帮你把人查出来。”


廖景卿有些心虚,神色慌乱地纠正道:“不是我查,是我那好姐妹要查,你不要乱想。”


王思宇一时说走了嘴,神色间就也有些不自然,两人各自心里有鬼,此刻就都不敢说话,沉默了十几分钟后,还是王思宇最先打破僵局,把自己要去西山县工作的事情说了一遍。


廖景卿听了很是高兴,抿嘴笑道:“小弟,西山县不错呢,来回也方便,二十七岁就做了县委副书记,了不起呢”


王思宇嘿嘿一笑,抱着双肩,把目光投向窗外,望着远处葱郁的山林,一时间胸襟开阔,豪情顿生,踌躇满志地道:“姐,五年之内,我要当上市长。”


廖景卿点点头,柔声道:“那是最好不过了,西山县以前出过一任知府呢,在地方志里有过记载,那人为官清廉,刚正不阿,很得民心,据说前年玉州的古董店里还收到过他用过的砚台,小弟,你在仕途要好好发展,更要做些实事,多为老百姓谋福利。”


王思宇笑着点点头,过了半晌,才轻声试探道:“姐,你相信宗教吗比如上帝,或者佛。”


廖景卿微笑道:“信,也不信,每个人都是他自己的上帝,也都是他自己的佛。”


王思宇笑了笑,从衣兜里摸出一根烟来,燃上后吸了一口,望着远处若有若现的玉壶山,轻声道:“我不信上帝,不过对佛教很感兴趣,佛教文化确实博大精深,里面有很多充满智慧的人生解读,有人说消极的东西多了些,但我觉得,那只是视角不同罢了。”


廖景卿嫣然一笑,轻声道:“你说的倒有些道理,几年前,台里邀请台湾的南木法师来玉州做过一期节目,南木法师确实是高僧大德,让人心生敬仰。”


王思宇微微一笑,轻声道:“姐,那是第十六期访谈,好像是周五的晚上九点钟播出的,南木法师还夸你有灵性,有慧根呢”


廖景卿微微一怔,转头瞥了王思宇一眼,诧异地道:“小弟,我都忘记了,你怎么会记得这样清楚”


王思宇神情坦然,信手弹了弹烟灰,皱眉吸上一口烟,把胳膊伸出车窗外,轻声道:“那时好多同学都喜欢看你的节目,大家都说你比央视那些主持人更加出色。”


廖景卿微微一笑,轻轻叹了口气,柔声道:“都是以前的事情呢,那时还不懂得生活。”


“现在呢”王思宇转过头来,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轻声问道。


“现在”廖景卿轻轻一笑,转动着方向盘拐上岔道,轻声道:“现在也不懂,只是明白了知足常乐的道理。”


王思宇见她脸上露出一丝伤感之色,忙笑着转移话题,专讲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比如小时候梦见被蛇咬,第二天去郊游的时候,果然看到一条两尺长的草蛇,就在身前爬走,当时吓得几乎走不动路。


廖景卿笑着调侃道:“小弟,你应该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不应该去信那些迷信的东西。”


王思宇笑了笑,喟然叹息道:“有时候不信不行啊,姐,记得我以前讲过的那个二级卜卦师的故事吗他居然能算出我三日内有牢狱之灾,一个月内有血光之灾,居然都一一应验了,简直是让人难以想象,那道刀疤可还在我的小腹上呢,险些丢了一条命。”


廖景卿这时方才稍稍动容,柔声道:“你提的那件事倒是古怪,我后来到网上搜了一下,那个叫做周妖瞳的卦师确实有些不凡,好多地方都有他留下的故事,但那个国家二级卜卦师的说法,就真的太荒谬了。”


王思宇微微一笑,眼前浮现起那个穿着破旧大衣,戴着眼镜的神棍形象,想起他提过的三年后在京城相见的事情,不禁也觉得玄妙起来,回想过去种种,倒真如同冥冥中自有天意。


小车在路上开了一会,前面出现堵车,廖景卿将车子停了下来,轻声道:“小弟,问你个问题。”


“什么”王思宇弯腰拾起一瓶矿泉水,递给廖景卿,轻声道。


廖景卿拧开瓶盖,喝了一口,便柔声道:“如果一个从未见面的女孩,给你打电话,说是在梦里曾经和你聊过,你给了她电话号码,你觉得,这样荒唐的事情,能够相信吗”


王思宇摸着鼻子笑了笑,点头道:“姐,这种事情一点都不荒唐,前段时间的报纸上都有过报道,类似的事情很多,他们管这种事情叫天缘,也就是天定情缘,一般这样认识的男女,十有八九都会成为伴侣,而且会生活得非常幸福。”


廖景卿皱着眉头,愣愣地望着王思宇,讶然道:“真的吗”


王思宇用力地点点头,郑重其事地道:“是真的,国外有这种事,国内也不少,我们青州就有这样的例子。”


廖景卿咯咯地笑了几声,摇头道:“反正我是不信的。”


王思宇笑着调侃道:“姐,你这个例子该不是说自己吧”


廖景卿莞尔一笑,摆手道:“不是我,你别乱猜。”


此时前面的车缓缓开动起来,廖景卿忙发动车子,从后面跟了过去,任凭王思宇怎样纠缠套话,都只是吃吃地笑,不肯回答。


不知不觉间,小车便开到玉壶山脚下,因为是周末,来这里的游人很多,路边停满了各式小车,而自行车都已经排了长长的一溜,上山下山的游人络绎不绝,两人推开车门走下来,沿着石阶一路向上,走了十几米远,却发现前面聚了一群人,里面传来一阵叫骂声。


走到前去,发现几个戴着红箍的和尚正在驱赶着卖纪念品的商贩,十几个人站在路边激烈地争辩着,险些动起手来,旁边聚了不少闲人,都在大声起哄看热闹,直到一个穿着黄袍的僧人走过来,拉着领头的灰衣僧人耳语几句,那和尚才点点头,领着众和尚向山上走去。


廖景卿轻轻叹了口气,蹙眉道:“化外之地也不清净呢”


王思宇笑了笑,低声道:“浊世滔滔,哪里还有什么化外之地,都是在欲望中挣扎的凡夫俗子罢了,听说许多寺庙都开始公开招聘职业僧人了。”


廖景卿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望着林荫下朱红色的庙门,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进了庙门,两人先买了两炷香,拿香纸燃了后,高举过头,对着场地中央的大香炉拜了又拜,王思宇就站在廖景卿身边,见她面色虔诚,也赶忙摆正了姿态,一边弯腰拜着,一边在心里默默嘀咕:“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没料到廖景卿竟拜了四下才肯罢休,王思宇摇头叹息道:“难道连瑶瑶也要拜么”


将香丢进香炉里,两人跟着游人走到功德箱旁,王思宇抢着从兜里摸出一叠钱丢了进去,拉着廖景卿往前走去,旁边那和尚鼓着腮帮子大声吼道:“功德无量”


捐了钱,王思宇便走到卦摊前,伸手抽了一支姻缘签,只见上面写着:“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看了签文,王思宇心情大好,嘿嘿直笑,廖景卿好奇地凑了过来,低头望了一眼,就悄声道:“小弟,媚儿还小,才上大一,你可稳重些,千万别害了人家姑娘。”


王思宇不满地摇头道:“姐,瞧你说的,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好歹我也是堂堂的处级干部,哪里会做出那种事情来,对了,姐,你也抽一签吧”


廖景卿笑着摇摇头,摆手道:“我哪里用得着求姻缘,就守着瑶瑶过日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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