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婉踏入殿内,果见地上四处皆是碎瓷渣滓,扯烂的字画,只视若无睹,径往内里而去。转到皇帝日常批阅奏章的所在,但看赢烈正在书案后头坐着,案上纸笔凌乱,一方字帖正呈于他面前。萧清婉缓步上前,微微躬身,道了万福。
赢烈望着她只点了点头,说道:“你来了。”萧清婉浅笑道:“是,臣妾收到府里的密报,不敢拖延,特来报与皇上知晓。”说着,略顿了顿,又语带关切的问道:“皇上生这样大的气,为的是什么?天热了,生气上火,皇上保养龙体为要。”赢烈先自不语,落后将案上的字帖拈起,递到她跟前,说道:“你自己瞧!”萧清婉接了过去,粗粗一读,便将帖子合了,想要说些什么,但看皇帝盛怒以及,想想自己身份,此时再要数落皇长子,倒有落井下石之嫌。但如若为他辩解开脱,那贴上所言又实在是不能开脱的重罪,只好立在一旁,默默不语。
赢烈脸色阴郁,忽而将那书案一拍,震得桌上笔架倒了一排,只听他咬牙怒道:“这个逆子,竟然伙同荣亲王一道来谋害于朕!”萧清婉倒似是为这一拍唬了一跳,不禁向后退了一步。赢烈瞅见,连忙问道:“朕一时气急失态,可有惊到了你?”萧清婉摇了摇头,只将手里的密信递到他跟前,说道:“皇上且瞧瞧这个。”赢烈自她手里接过书信,展开一阅,随即揉成一团,丢在了一旁。萧清婉在旁瞧着他脸色,小心说道:“皇上,荣亲王内外勾结,想是要趁此朝中动乱之际,趁虚而入,染指龙庭。怕是私下令不知有什么部署,皇上不可不防……”她话未说完,张鹭生忽然进来奏报道:“二殿下求见。”
赢烈正在烦心之时,大袖一甩,道:“不见!”张鹭生面现难色,说道:“皇上,二殿下说有要事禀告,一定要面见皇上。”萧清婉听说,也在旁说道:“皇上,二殿下这时候过来,想必有什么紧急事务,还是听听罢。”赢烈这才准见。
少顷,赢绵入内,跪下叩首已毕,便将司徒仲私下告与之事,一一叙来。
赢烈听罢,默然不语,半日方才道:“朕也料到,他近日必谋逆之举,然……”言至此,他又不语,赢绵瞅空,便道:“父皇,禁卫军副统领司徒仲,是可用之人。”赢烈听闻,不由问道:“他是荣亲王的东床爱婿,竟然可用?”赢绵忙道:“他虽奉命迎娶郡主,却忠于皇上,且他与荣亲王相处极为不睦。平日相处常为荣亲王以势欺压,心中愤懑已久,不过面上维些翁婿之情。”萧清婉亦笑道:“荣亲王与司徒仲保荐职位,皇上也允准了。这里头的事儿,皇上心里自然是清楚的。”赢烈淡淡一笑,说道:“他如今按兵不动,只窥伺时机,倒恐打个措手不及。”萧清婉心思略定,便开口道:“皇上,臣妾有一条计策可行,就不知皇上以为如何?”她此言一出,赢烈与赢绵二人皆望着她,赢烈便道:“你且说来听听。”
萧清婉便将日前早已想好的计策细细描述了一番,又说道:“荣亲王此人,刚愎自用,如若让他以为京城防守空虚,有机可趁,必会发难。届时,他犯上作乱的逆举已然坐实,皇上再要怎么处置他,旁人都挑不出什么来。”赢烈沉吟道:“但朕离京而去,京城倒要谁来镇守?”萧清婉微微一笑,一字一句的说道:“若皇上信得过,臣妾愿代此劳。”说着,又忙道:“京里有诸多阁老重臣,军里亦有可用之人,旁的……皇上亦早有安排,不过只待水到渠成而已。臣妾以为……当不会有岔。”
赢烈定定的望着她的眼睛,好半日才道:“你素来心思慎密,杀伐决断,有力有度,当堪此任。”
不日,御前降下圣旨,念及东海兵士抗敌辛苦,龙驾亲往,犒劳东海水师部众。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就要收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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