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什么时候来的,等了多久二弟人傻不明白,三弟一定知道的。
心乱如麻,他动作僵y地将背上昏睡过去的人交给薛树抱着,然后,看向薛柏“三弟,我”
“大哥,你不用解释,我都知道,走吧,咱们到那一边,我有话跟你说。”薛柏立在两人中间,临走前,最后叮嘱薛树“二哥,你在这里等我们,记住我刚刚跟你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许错。”她醒后,他自会跟她做另一番解释,串另一番口供,相信她见了大哥的伤,一定不会疑心的,为了这个家的名声,她也一定会配合他应付外人。
薛树胡乱点点头,抱着让他想了半天的媳妇坐到地上,旁若无人地m0她温热的脸“媳妇,你睡着了吗”
筋疲力尽昏睡过去的人,自然不会回应他。
薛松和薛柏不约而同默默立了片刻,随后一起走开。
薛树不知道他们去做了什么,他俯身,脸贴在叶芽的脸上,能这样将媳妇抱在怀里,感觉真好。
半夜三更,当薛山梁和林氏立在薛家门外焦急地等待,越来越担心时,东边小路上终于传来急急的脚步声,薛山梁忙提着昏h的灯笼赶了过去,远远瞧见一人朝这边奔来,看模样好像是薛柏,只是背上似乎背了人。
“是老三吗”他紧张地问道。
回答他的,是薛柏急促喘息的大喊“二叔,大哥受伤了,你快去李家庄请孙郎中”
薛山梁手一抖,灯笼差点掉在地上,“好端端的怎么受了伤老二两口子呢,他们人呢”
薛柏匆匆的脚步未停,声音却带了哽咽“大哥,大哥打猎时掉下了山,我们找到他时,他身上都是血,二嫂看一眼就昏过去了,我怕山路颠簸,让二哥背她慢慢走,我先背大哥回来了,二叔,你快去啊”
、57
薛柏五岁时si了爹娘,在接下来的十一年里,他渐渐忘了他们的模样,记住的,只有大哥风里来雨里去的身影。
年少的大哥背着自制弓箭朝山里走去的单薄背影,他带回家第一只猎物时的狼狈笑容,还有他攒够钱送他去镇上读书时的叮嘱那么多年的相处,薛柏以为他已经很了解大哥了,可他始终没有想到,他沉稳冷静的大哥,也有冒失冲动不计后果的一天。
为了堵住村人的嘴,他建议他假装受伤,可大哥却说装出来的伤容易露马脚,沉默片刻后便拍拍他的肩膀,转身跑开了,等他反应过来追上去时,只听黑暗中传来一阵重物滚落山坡的声响他跌跌撞撞地m0索下去,大哥已经人事不知了,他费力地抬起人,手却触到一片黏滑的温热。
那一刻,薛柏才知道,二哥是傻子,大哥也是个傻子,他这样冒失地滚下去,就不怕真的出事吗还是说,他觉得二哥有媳妇了,自已也能照顾好自已了,所以他不怕出事,不怕他的两个弟弟没了他的照顾就会饿si甚至,他是不是觉得,他真的出了事,就能对得起二哥二嫂了
薛柏恨si了自已,早知道大哥这么傻,他一定会想其他的法子的。
“再去换盆水来。”
苍老平和的声音将他从后悔自责中拉了回来,薛柏立在炕沿前,紧张地看着林氏飞快端走一盆血水,看着孙郎中表情专注地替薛松清洗伤口。他身上布满了一道道细小的划伤,最严重的就是额头左角的撞伤,点点血珠迅速染红了纱布,晕出一片殷红。
“孙大爷,我大哥的伤严重吗”他紧紧按着炕沿,竭力让自已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冷静。
孙郎中收了纱布,敷上伤药,见血终于止住了,舒了口气,一边往薛松额头缠纱布一边道“身上都是些小伤,并无大碍,主要是额头的撞伤太重,暂时看不出来危险,但到底有什么后果,还要等他醒后再说。”
薛柏也不知该不该轻松一些,“那他大概何时会醒”
“这我就说不准了,不过你放心,明早我还会过来一趟。今晚你们务必仔细照看着,若他醒了,可以喂他喝些稀粥。”
薛柏点头,见他收拾药箱要走了,道“深更半夜劳烦您跑一趟了,一会儿我送您回去吧,不知诊金”
孙郎中摆摆手,背起药箱道“诊金明天再算也行。不用你送我,总共才两三里路而已,你们快歇歇吧。”
“那怎么行,还是我送你好了。二叔二婶,麻烦你们帮我照顾一下大哥。”薛柏抢着要帮孙郎中提药箱。
薛山梁伸手将他拦下,“行了,你跑了一路,在家看着吧,我去送送孙郎中。”
林氏忍不住cha嘴道“要不劳烦孙郎中再等会儿老二他们也该回来了,老二媳妇不是吓昏过去了吗”
薛柏争不过薛山梁,此时听林氏这样说,忙道“不用不用,我二嫂就是惊吓过度,醒来喝点热水压压惊就好。都这么晚了,孙大爷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他可怕孙郎中看出叶芽的异样来。
孙郎中只当薛柏不愿出那份诊金,又觉得他的话也有道理,便抬脚出去了。
薛柏将二人送到门口,分别前对薛山梁道“二叔,待会儿你直接家去就行了,二婶也马上就走了,你们都在外面,留春杏他们两个孩子在家不好,放心吧,这边我能照顾好的。”
薛山梁“嗯”了声,提着灯笼走在前头,为孙郎中照路。
目送他们走远,薛柏转身回屋,林氏却坚持要等薛树和叶芽回来再走。
两人在屋里坐着,因为气氛太沉重,林氏便主动提起宋海和夏花的事来,“那个烂娼妇真不是东西,瞧见宋海他们身形像你大哥二嫂,就满口胡言乱语。”
薛柏坐在炕前,眼帘低垂,似乎只是在担忧地看着眉头紧锁的薛松。
良久之后,他才淡淡地道“二婶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