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荒而逃似地。
跑你跑什么跑
这段对话她自然也是谁都没透露。当他们在公共课上那段互动传开之后,大家都等着看帅哥被霸占的惨剧发生之时,他俩还是该咋过咋过。校园那么大,课程又不尽相同,极偶尔路上遇到也不必再装陌生人了,张美丽只冲他微微颔首,更像是领导见了下属。众人只觉得又被耍了一回。
又过了几天,学校该放国庆长假了。筱曼头天晚上拿着宿舍电话和刘伟强煲电话粥,讲着讲着突然把电话拉给上铺的张美丽,挤眉弄眼地“找你的。”
“恩”她几时和刘伟强这么熟,要找她做什么奇怪地接过来,“喂”
那边没声音。
“喂”还是没声。
张美丽耐心有限,气沉丹田对着话筒吼道“说话”
“是我,”原来是踹两脚才能挤一句话的小白脸同学。
“有事”
“明天回家吗”
“回。”
“那一起走。”
“好。”
节假日,公交车上挤得要死,由于两个人一起上车的站在一起,张美丽就感觉到男生的鼻息在头顶上扫来扫去。每到一站下的人不多,上车的人越来越多,挤得几乎金鸡独立着,身子都贴了一半了。
她不喜欢这样,有机会就往边上挪,挪着挪着旁边的大妈直嚷嚷“小姑娘挤什么挤没看见人多那”又把她往那边猛地一推,吊环脱了手,鼻子直接撞人家怀里。
这时一个刹车车内一片倾斜,张美丽两手空空无依无靠,只好急忙揪紧了孔明的外套稳住,有一只手臂顺势护住她的头,把她揽进怀里,男生清冷的声音回应还在吵嚷的中年妇女“抱歉。”
女人尖利的声音渐渐小下去,张美丽要推开他的臂膀钻出来却没有成功,费力地抬起头看他,直直对上一双黝黑的眼眸,一眨不眨地。
她不知道一旦成立一种堂而皇之的关系就可以做很多理所当然的事情,包括深深的凝视,包括身体的接触,包括拥抱,包括亲吻。
也许孔明觉得应该,她却感到别扭,这就是认真与否,投入付出的关系。
在别人注意不到的地方,他低下头,她闪开去,原本属于额头的吻轻轻落在头发上。她咬紧牙别开目光,他复又拥紧她,满足地叹喟。
“这事,先别让他们知道,”张美丽进家门前对孔明说。
他点头,明白的。
有天早上张美丽早早出了门,孔明一个人在家里,没见着她又不知去了哪。虽然两人之间接触仍不多,但关系也不同往常了。想知道更多关于她的事情,想待在一起什么都不做也好,这么想来想去,一直到傍晚张美丽才回来。
她回到家换了鞋,好象是没看见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的人正看着自己,低着头沉默地上楼去了。
去医院看了妈妈,依旧是什么人都不认得,但是歇斯底里的情况在几年的治疗中慢慢稳定下来了。对着她说话也可以,就是不管说多少都没听进去的样子。医生说要温和平静地对她,讲话要轻声慢语,不可以挑动她的情绪。
张美丽对她说了一会儿话,就静静地看着她吃饭、睡觉、发呆,连大声地质问“我是你女儿啊你真的不打算记起来了吗”这样的话都没有权利,太压抑了,连眼泪也可能刺激徐默发疯。张美丽不得不找个没人的消防通道,窝在墙角站也站不起来。
谁能帮帮她谁能帮帮她
“你怎么了”有人在耳边这么问。
张美丽坐在自己的床边,蜷起身体捂着脸,眼睛很痛,很累很疲惫。
这还是她夺回属于自己的卧室以后他第一次进她的房间。看她不太对劲的样子,孔明在门口踟躇了好一会儿才推开门走近她,蹲在床边仰起头,抓着她的手腕想看她的脸,因为担心就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你”她愤怒地甩开他的手,红着眼睛瞪他,“你帮不了我谁也帮不了我”
“所以,别问了”
“就算你知道了又怎样你能改变什么呢”
“对于不能帮助的事情却一味追问,然后给予派不上用场的同情,不是很愚蠢吗”
“可以安慰。”
“什么”她不耐烦地问。
男生扳过她的脸,唇部相贴了片刻,然后说“安慰。”
“”
一次比一次熟练的接吻,他总是吻过后就认真地观察她的脸,仿佛在看她有没有心情好一点。
“你这,算是哪门子安慰”适应了之后好象不是那么难接受,接受他的人是自己,她也没有了勃然大怒的理由。
孔明捧着她的脸,大拇指轻轻按压着她的眼角,回答着“他们说,接吻会很舒服。”那是宿舍里谈了恋爱的同学亲身体验。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和这个人谈论这种问题,此时也不得不硬撑下去“荒谬,心情不好的时候随便拖过一个人就这样也可以哦”
“才不,”他有点不满她的曲解,指腹按上她的眼皮使她闭起眼睛,然后靠过来低喃,“是和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