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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你什么人啊？”
程家的门房小厮忙忙的伸手挡着门，看着面前抬脚进来的少年人。
穿着打扮一般，肩上竟然还背着一个大包袱，眉眼倒不难看，只粗糙的蒙了一层沙土似的，年纪轻轻怎么偏偏看上去觉得凶煞煞的。
他们的话音未落，受到阻扰的少年人抬脚就踹向门，半扇门被踹开，人也一脚踏进来。
小厮门房跌坐在地上，又惊又怒。
“来人啊…”
他们大声喊道，还没喊完，那人已经背着包袱大步进去了。
这这…
“你们怎么不管啊？”门房转头看向一边。
那里站着四个侍从，正抱臂笑，原先在笑，现在还在笑，似乎根本就没看到这里发生什么事。
他程二夫人娘家来的人，被程二夫人派到门房来，这门房可个好差事。
迎来送往接名帖送拜帖，都体面的事，还能收不少私下的打赏和好处。
不过这正月里来的人不少，但很多都根本就不理会他，而径直找那几个侍从的，他这个门房倒成了摆设，还要被指派去洒扫门前。
这一次，干脆来人连那几个侍从都不找了，竟然闯门直入了。
怎么这几个侍从就跟瞎了似的？
“不认得啊？先认认人吧，别急着做门房把门。”那边一个侍从笑道，“那周家小郎君。”
周家？
门房小厮愣了下。
“自从周大娘子不在了后，周家到程家，从来都不叫门，只踹门的。”侍从笑道。
“哎？周郎君！你回来了？”
廊下的婢女闻声出来，顿时又惊又喜道。
这丫头的笑脸以及毫不掩饰的真情欢喜，让周六郎的脚步一顿，反而有些不自在。
“我…”他张口要话。
婢女已经转身向厅堂去了。
“娘子，六郎来了，还给你带了礼物呢好大一包。”她笑道。
周六郎更大窘。
乱喊什么！乱喊什么！
谁带礼物给她了！
半芹低头捧茶，婢女冲她摆摆手，示意自己留下伺候，半芹知道她的好意，低头道谢便退出去了。
“这，这不我的礼物。”周六郎猛地道。
正端着碗喝茶的程娇娘看向他。
婢女也噗嗤笑了，看着一旁的大包袱。
“那六公子替我们四郎君送的吗？”她笑道。
连义兄都送了，而正经的兄弟却没有，这会不会很让人伤心啊？
周六郎放在膝头的手不由攥起来。
“我先拿来他的，太多了，我的，没带来。”他绷着脸道。
婢女咯咯笑。
“半芹。”程娇娘放下茶碗，看她一眼，“逗他做什么。”
周六郎顿时瞪眼带着几分恼怒，婢女掩嘴吃吃笑起身退出去了。
“哥哥还好吧？”程娇娘问道。
哥哥！
周六郎被婢女戏弄的怒火顿消。
哥哥！她叫他哥哥！
情绪变幻太快他一时觉得脑子有些乱。
“好。”他僵硬的道，“你，你还好吧？”
程娇娘看他一刻，笑了。
“我很好。”她道，一面伸手示意，“请。”
周六郎哦了声，端起茶一饮而尽。
“这次回来还去吗？”程娇娘问道。
“去的，半个月或者一个月，就走，等那个什么霹雳弹。”周六郎道。
程娇娘点点头，慢慢饮茶。
室内一阵沉默，周六郎想要告辞又不想告辞，抬头环视四周。
“搬到这里，还习惯吧？”他冒出一句。
“习惯，住哪里都习惯。”程娇娘道。
那倒也，问这个问题太傻了，显得自己好像故意想要和她话似的。
周六郎心里自己抓了自己两下。
“我走了。”他道，“你要给他捎东西的话，我走之前再来一趟。”
程娇娘应声好，起身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