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之间哪有这些计较。杜姐姐也不用担心,这回听三叔的意思,还是想外任的。我想着有两条路。杜姐姐如果真和三叔不好处,那就让他带了向氏去上任,你自然还是国公府的三夫人。那向氏再怎么折腾也不过是个妾室,烦不着你。”
这话让杜晴岚皱了皱眉头,只怕心里还是放不下自己男人的。清兮瞧明白了又道“如果杜姐姐还想和三叔好好过下去,向氏那边正好有了身孕,我同太夫人说留了向氏在京城养胎,你和三叔去赴任。等向氏生下孩子养好身子再给三叔送过去,这只怕是一两年的事了,这期间只要你好好同三叔过日子,三叔自然就向着你了,那向氏就泛不起波澜,你瞧着如何”
杜晴岚的眼睛亮了亮,这法子果然是好。
“杜姐姐看着可好”
杜晴岚收拾了眼泪,“你怎么说怎么好吧,如果不是看在轩哥儿和眉姐儿的份上,我才不回去找他呢。”
清兮也不说破杜晴岚的假撇清,“那就好,只是太夫人那里还得姐姐你自己去认个错儿,你看什么日子好,选个日子回了府认了错,这事咱们才好商量。”
“不用选,择日不如撞日,我今日就跟了你回去。”杜晴岚话刚出口,就想起这么着急,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么,因又红着脸道“我也是担心母亲的病,想回去尽孝道。”
这下轮到清兮郁闷了,这杜晴岚的算盘可打得真是响亮。她这样回去,就好像是国公夫人亲自接了她回去似的,里子面子都有了。可如果杜晴岚回去还是以前那副母老虎的样子,只怕丰三爷和向氏都要恨透了清兮,而太夫人只怕也要埋怨清兮多管闲事了。
清兮不接杜晴岚的茬儿,“杜姐姐的算盘珠子可真是拨得响亮。只是杜姐姐回去以后可想好了怎么相处,如果再这般一有个风吹草动就摔盘子砸盅子的闹着要回娘家要和离的,我也不敢再劝你回去。”
“你放心,这些日子娘也教了我不少,我不会再那么傻的,定然不会让你为难。”杜晴岚很有自信。
且说太夫人见杜晴岚跟了清兮回来十分惊讶,虽然她早晨就知道清兮去了定远伯府,但没想到杜晴岚真会跟了清兮回来。
待只有太夫人和清兮两人时,她才仔细问了前因后果。
“你倒是个会说的。只是何必去接她,她迟早是要回来的,这一次我不过是敲打敲打她,否则她那样的性子以后只怕还有得吵闹。”太夫人点了点清兮的额头。
清兮娇娇地笑了笑,“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是总这么闹着被外面的人看了热闹三叔也不好过,衙门开了印二月里就要考评了。再且娘这般病着我不是心疼嘛,杜姐姐又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子,也不知道哪天能想明白,就是想明白了心里只怕也有气,我这个做妯娌的也不好不管嘛。”
“好好好,你都对。”太夫人揉了揉清兮的额发,“就怕老三不感激你的好心。”
说到这儿清兮倒有丝担心了,她将自己为杜晴岚的打算都说了出来,太夫人对她的第二个法子还算赞成,那向氏肚子渐渐大了也不好上路奔波的。
42、洗凝脂
十二这日,循例丰琉请了太夫人去温泉庄子,二夫人看家。因孕妇不适宜泡温泉,丰三爷禀了太夫人要留在国公府陪向氏,杜晴岚独自带了轩哥儿和眉姐儿去,省得看着那一对心头火冒,四夫人商若雯又病了,所以这一次去的人格外少。
因着太夫人过年来身子一直不太好,反反复复,所以清兮特地跟了她坐一辆车,就近照顾。心底清兮却还忌讳着上一年马车上发生的事情。
虽然平素丰琉风裁严峻,可在房事上却是花样百出,荤素不忌的,清兮心下也是避讳丰琉,就怕那车夫听着什么拿出去乱说。
到了温泉庄子,清兮成日就陪在太夫人身边,偶尔带着轩哥儿和眉姐儿玩一玩,太夫人几次让清兮去看看丰琉她都不肯。
前一次为着清兮害得太夫人着急了一天的事情,丰琉逮住她足足训了一刻钟,十分严厉,骂她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只会给人添乱,虽然不曾提到当初那件事,可话里话外都暗含着那意思,当时就把清兮给骂哭了,为这事清兮现在心里还在赌气。
清兮心里觉着丰琉大概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做的错事的,如今不过是看在太夫人的面子上才这般忍耐,如果有一天太夫人不在了,只怕他一想起那事对她就得多添一丝嫌恶。至于丰琉行房上不避忌,于清兮来说那不过是男人的色欲。那些个男人成天寻花问柳,难道就是因为喜欢低贱的青楼女子不曾,那不过是欲而已。
其实对清兮来说那件错事何尝不是一根刺在自己心头,也许别人能放下能原谅,可她自己却未必能原谅自己,可惜她重生时那件事早已发生,她已来不及改正。后来即使丰锦和商若雯断了她的生育之机,她也从没怨恨过这两人,只觉得这是一种赎罪。因有这层心思在里面,所以清兮格外同丰琉赌气。
因这次来庄子的人不多,丰琉怕太夫人寂寞,每晚都从耕勤居下来陪太夫人用晚饭。至于杜晴岚,因太夫人说都是一家人,又相处了这么些年了,至亲之间何须避讳,所以都在一块儿吃饭。
用饭时丰琉对清兮也是淡淡的,好似每次除了行男女之事外,平日丰琉见清兮不是没有好脸色的训责就是淡淡地同对待别人一般冷清。为这事清兮好强心也有不忿,热情同冷淡一旦对比起来,格外伤人。
用完饭后,清兮照例起身送丰琉,默默地走在他身后,不过是送出房门而已。勤书见丰琉出门,赶紧迎上来,将大氅递过去,丰琉接过去穿戴好,这些事他素来不喜他人伺候。
“刚下了雪,国公爷走慢些。”清兮低头应付地说道,其实这句话每天送他的时候都要说的,不过是换换前一句的说辞,例如路上滑,天太黑之流。
今儿丰琉听了这话却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