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即使没有看到西顾的脸，她依旧可以感觉到，西顾变了，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很瘦，比以前还要瘦，一身藏蓝色的长裙，披着一件外套，皮肤很白，或者说是，苍白，那双眼睛，大而黑亮，倒是和六年前一样，眸子弯起，好看的月牙形状。
许程程上前，和西顾拥抱在了一起，抱起她时，心里更痛，因为她比她想象中的竟然还要瘦。
哭了很久，许程程才放开西顾，看着她道，“西顾，让我看看你的脸……”
伸手准备去拿下口罩，却被西顾阻止，“暂时别，会吓到孩子！”
许程程眸色湿润，喊了一声，“西顾……”
西顾摇头，“程程，我没关系的，我们去坐下，慢慢说！”
许程程点了点头，和西顾一起到沙发上坐下，西顾看了一眼慕文隽和他身边的小男孩，“你们的孩子妈？很可爱！”
许程程招手，孩子很快到了她的腿边，“是我儿子，叫慕扬帆，帆帆，快叫西顾阿姨！”
小男孩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看了一眼西顾，对着她甜甜的喊了一声，“西顾阿姨！”
西顾伸手摸了摸小男孩的手，“你好，帆帆！”
慕文隽坐在不远处，目光始终盯着西顾看，却不发一眼。
帆帆似乎很粘着爸爸，打完了招呼，就主动黏在了慕文隽的边上，喊了一声“爸爸”，问他，“西顾阿姨为什么要遮住脸？”
慕文隽没有回答，许程程略微尴尬。
西顾倒是不怎么在意，反而觉得孩子怯生生的样子，很可爱。
孩子被陈阿姨带到外面玩之后，西顾方才摘下口罩，许程程看着西顾的脸，再次掉了泪。
“怎么会……怎么会成了这样了呢？”
西顾回来时间不长，一一见过了许多曾经的人，似乎每个人都会这么问，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
其实，她也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慕文隽和许程程并没有在谈家逗留太久，下午三点半左右，他们便准备离开。
梁媛蓉想要挽留，但两个人执意，只能作罢了，本来打算打电话叫出租车过来，梁媛蓉也阻止了，说让杨叔送一程，也不算很远。
许程程笑了笑，“谢谢你，阿姨！”
梁媛蓉叹气，西顾不在的这几年，许程程经常过来陪她聊天说话，在她心里，许程程已经是半个女儿了，说谢谢，见外了。
西顾送两个人出去，许程程先抱着小帆帆上了车，慕文隽却没有上车，梁媛蓉知道，他大概是有话要对西顾说。
许程程关上了车门，对杨叔说，“将车子开到外面等吧！”
“不用！”慕文隽阻止，“我只有一句话要说！”
慕文隽看向西顾，薄薄的唇抿了一下，表情专注。
“这一次，记得要幸福！”
西顾微愣，看向慕文隽，眉眼晚起，她说，“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