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原本存心看笑话的郡守府的官们又对他产生畏惧,人都是这样,原本轻蔑的对象,忽然获得了令人意外的成功,于是他们的心便从一个极端跳到另一个极端,从轻蔑变成惧怕。
柳寒便是这样的人,让这些官们从轻蔑跳到惧怕。
冯胜迟疑下,端起酒杯,穿过舞姬们扭动的腰肢,走到柳寒面前。
“柳大人,江南会一案,大人劳苦功高,让下官佩服,敬大人一杯。”
柳寒含笑起身:“不敢,都是朝廷定的,我不过是奉命行事,说不上有功。”
冯胜笑了笑,虽然到吴郡的时间不长,可也知道,这事不好处理,稍有差池,便可能引发动乱,或者留下无穷后患,可柳寒却处理得极好,没有留下任何后患,也没让吴郡伤筋动骨,百货商会取代江南商会后,吴郡便可立刻安静下来。
没等宴席结束,柳寒便起身告辞,冯胜陆峤挽留,柳寒告诉他,明天他就要返回扬州,他必须得回去收拾下,周瑟将他送到门外,冲他眨巴下眼睛,诡异的笑了笑。
柳寒拱手向众人道别,掀开门帘上车,不由愣住了,两个女人诚惶诚恐的跪在车厢内。
“静香(美香)见过主人。”
柳寒扭头回看,周瑟冲他诡异的笑了笑,然后转身进屋。
柳寒走进车厢,静香美香膝跪,就地转身,深深的埋下头。
“起来吧。”柳寒吩咐道,静香美香抬起头,精美的妆容,俏丽的容颜,只是神情带着些许惶恐和不安。
静香美香不知道柳寒要作什么,除了吩咐了句起来吧,便没再说话,一路回到临时衙门。
虎贲卫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拔营,这百多名虎贲卫还要随他一块返回扬州。
看到柳寒带着两个女人回来,南笙微微皱眉,迎上来,低声问怎么回事。
“人家送的礼物,老南,怎么样,不错吧,要喜欢,我送你。”柳寒笑道,南笙摇头:“大人,这怎么可以,咱们是不能接受这种礼物的。”
柳寒笑了笑:“为何不可?咱们也是人,有七情六欲。”
“大人!”南笙有些着急,追着柳寒进屋,静香美香没敢进去,抱着个小包袱,怯生生的站在门外。
“大人,咱们是虎贲卫,是皇上的亲军,您收下这礼物,要是让言官御史知道,参您一本,那就麻烦了。”南笙低声说道。
“很简单啊,这俩美女是我买的。”柳寒觉着无所谓,南笙有些着急,柳寒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知道轻重,这两人是东瀛人,你就算放他们走,她们能上那去呢,国破家亡的,对了,你去外面,把那个山田叫进来。”
“大人,您这又要作什么?”南笙当然清楚那山田是什么人,这段时间跟在柳寒屁股后面要拜师,让虎贲卫的兄弟嘲笑了半天。
上品宗师的门是那样好进的!
“闲得无聊,想收个门人玩玩。”柳寒笑道,冲门外叫道:“进来,还在外面站着,我要更衣。”
静香美香连忙进去,放下包袱就动手给柳寒更衣,南笙困惑不解的看着他,半响才说:“大人,这就能拜在您的门下,大人,这要传出去,今后您身后恐怕得跟数百人!”
“那可不行,”柳寒笑道,举起双手,让静香美香给他更衣,边对南笙说道:“这山田,我有用处,打开国门作生意,就必须了解外面有什么,就算没有害人之心,也要有防人之心,山田就是我了解东瀛的一把钥匙。”
南笙点点头,又看看俩人,迟疑下:“大人,这两个女子,大人最好还是谨慎为上。”
说完转身便出去,柳寒脱下外衣,让静香美香站下,他坐在桌边,沉默了会才说:“给你们个选择,一个是我送你们五百两银子,你们安心做点生意;另一个便是留在我身边,我的女人很多,你们恐怕连小妾都混不上,只能为奴,你们选吧。”
两女没想到柳寒说的是这事,俩人没有迟疑,噗通跪下。
“奴愿意留在大人身边。”静香说道。
柳寒略微沉凝,问道:“你们不反悔?”
“大人,我们姐妹累了,就想找个安稳的依靠。”静香低声说道。
柳寒理解,在东瀛被追杀逃亡,到大晋被骗,品尝了太多苦难,心力交瘁,现在剩下的唯一期望便是找个靠山,好好活下去。
“大人,奴,”静香迟疑,有些胆怯,有些犹豫。
“有什么要求,就说吧。”
“奴家姐妹六人逃到大晋,我们姐妹有幸遇见大人,就想,就想,大人能不能将我们的姐妹也接出来。”静香越说声音越低,感觉这个要求很不合理。
柳寒起身走了两步,看着静香,静香的目光中满是期待:“有情有义,行,她们叫什么名字。”
静香大喜,几乎蹦起来,扑过来抱住柳寒,拼命的亲吻他,泪水沾湿了他的脸。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静香愿为大人效死!”
柳寒拍拍她的后背:“好了,好了,我这人,久了你就知道了,好伺候,也不好伺候。”
正说着,南笙在外面禀告,柳寒让静香美香站在身后,然后吩咐道:“让山田进来吧。”
山田进门便跪在地上,柳寒看着他,山田沉声道:“徒儿拜见师傅。”
“你跟在我身后好些天了,诚意够了,现在,最后一关,”柳寒盯着山田:“静香美香有四个同门师妹,失陷在海上花,你去把她们赎出来,记住,不能用武力,只许用银子,但我只给你一千两银子。”
山田重重的叩首:“请主上放心,我这就去。”
柳寒拿出两张五百两的银票交给他:“我知道你有银子,但不许用你的银子,就这一千两,如果赎出来了,以后就可以跟着我,否则,你就回余杭吧。”
“请主上放心。”山田咧嘴一笑,转身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