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柳寒转身冲他们挥挥手,然后带着两女向茅屋走去。
竹林边沿的茅屋,就与扬州城边所有农家小院一样,茅屋,竹篱,院子收拾得很整齐,右边挂着件渔网,靠在窗户下的是两个陈旧的木桶。
院子里很安静,柳寒也不进去,带着两女从边上的小径随意漫游,看着挺稀疏的竹林,能一眼望尽,可布置却独具匠心。
或是突兀的出现一株梅树,可以想象,梅花盛开时的景象,或看似无路,拐过一道弯,眼前又豁然开朗,又是一处景象,或是怪石,或是摇曳着的野花。
绕过竹林,另一间茅屋出现在眼前,小院里有个老者正整理木桶,柳寒上前招呼,老者乐呵呵的回应着。
“这是大夫人二夫人?”老者好奇的打量着紫烟和雨蝶。
柳寒哈哈大笑:“对,对,今天她们是大夫人二夫人。”
雨蝶和紫烟俩人抿嘴直乐,柳寒推开竹门,到院子里,老丈搬来凳子,柳寒没有坐,而是先请紫烟雨蝶坐下,自己扯过一条木凳坐下。
“这岛上有多少人?都作什么营生?”
“还能做啥,打鱼呗。”
“这岛上能种粮食吗?有水田吗?”柳寒好奇的问道。
老者摇头:“这岛上那有水田,连旱田都没有,都是渔民,指着这湖吃饭,鱼季过后,就靠运点货。”
“那日子还行吗?”柳寒依旧笑嘻嘻的,紫烟看他坐在凳子上,起身让出竹椅,柳寒没有坐,紫烟也不坐,走到他身后,轻轻摇扇。
柳寒始终笑眯眯的,目光却将老者看了个仔细,老者身体看上去很不错,说着话,手上没停。
喝了几口水,柳寒起身告辞,老者也没送,乐呵呵招呼柳寒再来。
柳寒三人的背影消失在竹林中,陆峤便坐下了,三人喝了几口茶,陆峤才抬眼看着虞文和张荥。
“如何?”
这话没头没脑,但虞文和张荥却神情凝重,小亭内陷入沉默,远处传来鱼鹰鸣叫,清脆响亮。
“这柳寒真是厉害,”虞文苦笑下摇头:“我看他比句誕顾玮加起来还厉害,滑不留手,你说,咱们说了这么多,他都说了些什么!什么话都没落实。”
“我看落实了,”张荥思索着,完全没有刚才的冲动,陆峤和虞文看着他,张荥说道:“刚才他说得很明白,对新税制,他没意见,支持也可以,反对也可以,但有一点,他说得很清楚,那就是王家,不能让王家掌权。”
“对,他是这样的,”陆峤也点头:“他和王家斗得太狠,双方都没退路,王家若是掌权,柳寒将死无葬身之地。”
“好吧,那咱们怎么办?”张荥问道。
“哼,”虞文不满的哼了声,端起茶杯慢慢拨弄:“柳寒有句话说得对,咱们不用冲在前面,哼,已经折了个盛怀,难不成还要把我们自己搭上。”
“我的意见也这样,张兄,你转告王爷,这次我们不动,”陆峤也平静的说道,张家与陆虞两家不同,这两家与皇室关系不近,但张家与淮南王是亲家,张荥的大女儿便是淮阳王世子的世子妃。
张荥思索片刻点头,陆峤接着说:“咱们好不容易拿下吴郡,这两年,我们要全力经营吴郡。”
“柳寒的确精明,”虞文插话道:“我看此人能文能武,将来的前途绝不仅仅是禁军军官,陆兄,二公子之事就算了吧。”
陆峤没有说话,以陆家的势力,很快查清了,陆康之事,是柳寒一手策划,韩澄一出狱,便加入了虎贲卫,这不是柳寒干的,还是谁干的。
陆家老祖宗绑孙上堂,对陆家而言,是大大丢脸的事,陆家不可能咽下这口气。
“以我看柳寒此人,胆气,学识,修为皆为上乘,”张荥缓缓说道:“你看瀚海商社,到江南才多久,这气象,比多年老字号还盛,这柳寒也是个狠角色,看这次拿徐维的手段,够狠。”
陆峤缓缓点头,他同意张荥虞文的判断,今天请柳寒作客,目的就是要缓和两边的关系,老祖宗也同意,但提出了一个问题,柳寒是不是也同意,否则,陆家还是要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