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办案,是要讲证据的!”
“讲什么证据,我看就是他们给你送礼了!”
“你说话客气点!这种话,是需要付法律责任的!”
“我怎么不客气了?现在凶手就在这,你们凭什么不直接抓人?”郭盛继续胡搅蛮缠。
“没错!老邹就是他们捅的!”
“……!”
一时间,跟郭盛一起来的几个人,全都围了上来,开始七嘴八舌的胡说八道,走廊里重新乱成了一团。
就在手术室门前一群人争吵的同时,十几米外的走廊长椅上,带着口罩和鸭舌帽,目睹了整个过程的汤正棉从椅子上起身,同时拨通了温铁男的电话号码。
“喂?”温铁男声音传来。
“怎么样,人盯住了吗?”汤正棉摘下口罩,走出了医院门诊楼,此刻已经晚上七点半了,外面的天色一片昏暗。
“盯住了,之前那四个从筒子楼出来的人,在g井子乔家屯这边一个山脚下的独门独院里呢,我刚才转了一圈,发现院子外面停着不少私家车,路口还有放哨的车,我趴在墙根底下听了一会,里面应该是个玩牌九的小赌局儿。”
“把人盯死了,别出纰漏。”汤正棉说话间,坐进了临街停滞的一台出租车内:“你自己把他们四个扣下,有把握吗?”
“啥玩应?你想让我自己,抓他们四个人?你拿我当白眉大侠了吧?”温铁男压着嗓子回应道。
“办不到就说办不到的,嘴里哪来的那么多花哨词儿呢,把详细地址发给我吧。”汤正棉语罢,抬头挂断了电话:“师傅,往乔家屯方向走。”
……
一个小时以后,包扎完伤口的杨东被带到案发地辖区分局,配合警察做着询问笔录。
“经过我们的了解,你是聚鼎公司旗下的一名项目经理,这次西岗旅游开发的项目当中,鑫发厂的征收,就是归你处理的,对吧?”负责询问的警察语气平和的问道。
“没错,鑫发厂征收,确实归我负责。”杨东嘴里叼着烟,如实供述道:“今天我们接触鑫发厂的张明玉,确实是为了跟他聊征地的事,而且我们这个项目,是z府扶持的,所有手续也都齐全,而且直到现在,我们的项目还处于规划状态,根本没有动工,工期也并不紧张,所以留给我们去征地的时间很长,我们完全没必要用那种卑劣的手段,去强迫鑫发厂的员工做出退让!”
“可是邹德昊的家人笃定的回应称,今天晚上去他家里上门谈判,并且行凶伤人的四名青年,亲口承认了他们就是聚鼎公司的人,这一点,你怎么解释?”警察喝了一口茶水,不以为意的继续道:“你们这些开发商,平时强拆什么的,不也都是用的这种手段吗。”
“这事我没法解释,我之所以出现在医院,就是因为我也听说这件事,感觉好奇,所以才会前去探望,我也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等我到了医院之后,还没等跟对方交流,这不就打起来了吗!”杨东有些郁闷的跟警察解释着:“同志,我们去鑫发厂征地,今天才刚刚开始运作,而且直到现在,我们还没有跟张明玉达成最终意向,你觉得我有必要在这种时候,去做这么傻的事吗?”
“那你什么意思,你是说还有其他人,伪装成你们的人,顶着违法犯罪的风险,去冒充聚鼎公司的人帮你征地了呗?呵呵,这是因为你人缘好啊,还是其他人吃饱了撑的啊?”警察压根不信杨东的解释,针锋相对的反问道。
“这事我没什么好说的,也没办法给你回答,我唯一能认定的,就是今天邹德昊被人刺伤的事,与我无关!我对这件事,毫不知情!”杨东吐出一口浓烟,深感无奈的回应道。
“这是准备硬挺着了?”警察看见杨东是这个态度,脸色也沉了下:“说假话、作伪证所要的法律责任,我已经跟你强调过了,你如果始终不配合警方调查的话,等那几个行凶者落网之后,你知道自己将会面临什么吧!”
“说实话,我现在比你都希望那几个人能够落网,抓紧还我一个清白,否则的话,征地这件事,我跟张明玉之间,可就真的没办法继续对话了!”杨东态度端正,毫不犹豫的回应了一句。
“接着说说你今天的行程吧。”警察斜了杨东一眼,继续提出了问题。
“……”
杨东在分局里,一直在配合调查,因为当天涉及的,还有他被邹洋刺伤的一起案件,所以忙到了晚上十点多钟,仍旧没有结果。
……
另外一边。
g井子区,乔家屯。
夜色静谧,一条二类道路四周漆黑一片,道路一侧的荒山在夜色下峥嵘起伏,颇显狰狞。
举目四望,除了天空中的繁星点点,只有山脚下一个独立的小院还亮着灯光,隐隐还有几声呼喝传来。
距离院子十几米处,一片半人高的荒草丛中,汤正棉正蹲在里面啃着手里的民用压缩饼干。
“哎,咱们俩在这等着,究竟有啥用啊?”一边的温铁男用手驱散着成团的蚊蝇,眉头微蹙:“在里面赌钱那四个小崽子,一看就是几个跑腿的小拉拉,你抓他们有用吗?”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几个小子利用好了,取得的效果会超乎你的想象。”汤正棉抬手喝了一口矿泉水:“听我的吧,肯定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