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没问题啊,每天夜里三五个人值班,大家轮流着,一年到头都轮不到几回。那样歹人就不敢胡作非为了,多好的事啊,不就是买个手电,砍几根木棍的事嘛。”
“你就别瞎操心了,听上去你比村长都能耐。”胡校长已经穿好了鞋子,打算回去。
柳叶梅说:“你先别急着走呀,我还有话要跟你说呢。”
“啥话?”
“我想了很久了,觉得当个村干部也挺好,你看中不中?”
“就你,凭啥?”
“我就不信了,如果让我当了村干部,起码我会把年轻妇女召集起来,首先把值班站岗的事情做好了,也免得她们整天闲着没事,满大街地放骚。”
“你觉得自己有那个能耐?”
“有,当然有了!”
“我看够呛,老实说,是不是冲着那几千块钱的工资来的?”
“也不是没有那层意思,但更多的是想干点实事,我敢打包票,如果让我干上村干部,一准比现在强,并且还要强很多!”柳叶梅显得雄心勃勃。
胡校长站在床前,随手摸一把柳叶梅饱胀的怀,取乐道:“你别带领着广大妇女风流成性就好。”说完干笑了两声。
“滚,胡说八道,人家跟你说正事呢。”
胡校长止住笑,说:“那好吧,等我找人给你探探路子。”
“你有啥路子?”
“这你就不要问了,等我问了再告诉你。”胡校长说完走出了房门。
“你会帮我?”
“当然,一日夫妻百日恩嘛。”
“谁跟你夫妻了?”
“你说呢?”
“胡说八道,滚你的蛋吧!”
“那好,今夜未能如愿,只得改日再同床共枕了。”胡校长酸溜溜地说完,夹起尾巴出了门。
虽然胡校长的阴谋最终没有得逞,抱憾而去,但院子里“不合时宜”出现的咕咚声成了一个谜,搞得柳叶梅思绪难宁。
胡校长走后没几分钟,她偷偷出来看过一次,根本不见院子里有任何可疑的东西。
这就怪了,究竟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呢?
是人为?
还是天籁?
直到天快亮了,才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了半响,高音喇叭里突然传出了吱吱啦啦的开机声,紧接就是一个好听的女人声,听上去是个播音员,用标准的普通话念道——
莲城市人民广播电台,下面播放特约通讯员蔡富贵采写的报道:《街上流行红裙子,不如流动红袖标》。
内容是桃花村村两委,面对社会治安环境日趋恶化的情况下,积极组织广大留守妇女,换下红裙子,戴上红袖标,轮流值守,加强防范,确保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
柳叶梅正听得津津有味,看见蔡富进了门,就咋咋呼呼迎了上去:“富贵……富贵,听到了吗?喇叭里正念你写的文章呢。”
蔡富贵冷着脸,看上去并不高兴,骂咧咧道:“妈逼!这哪是新闻报道啊?简直就是胡编乱造的口水,自己明明只是根据会议纪要,写了一点对当前村级治安现状的认识,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成了长篇大论的表扬稿呢?
“不知孬好的东西!都上广播了,还弄出那个死熊样来!”柳叶梅说着,转身进屋拾掇早饭去了。
吃过早饭后,想来想去,蔡富贵呆不住了,起床去了村委会,他想问一问村长,这稿子咋就变味了。
村委大门开着,却不见尤一手的影子。刚想转身返回,就听到后面有人喊:“蔡富贵,你等一等。”
蔡富贵回过头,见是村支书吴有贵站在村支部办公室的门口,冲着他喊:“你小子,还真行来!”
蔡富贵知道他说的是那篇稿件的事儿,却不以为然,说:“我找村长有点小事儿,他没在,就回了。”
“村长不在,你跟我说说就不成了?”
“不是……不是……就一点小屁事。”蔡富贵说完就想开溜,因为吴支书是吴法天的亲爹,那个熊玩意儿莫名其妙地把自己树为了“情敌”,因此还闹出了不少矛盾,这时候唯恐被过问。
“蔡富贵,你是不是觉得我权利没村长大?”
“不……不……不是那个意思,是他让我写的稿子出问题了。”
“出啥问题了?”
“本来不是那样写的,播出来却变味了。”
“刚才我听过了,写得很好嘛,连镇上都引起了重视,刚才是镇宣传委员直接通知我,让我打开广播喇叭,让全体村民一起收听,不错……不错……真的不错!”
蔡富贵摇摇头,说:“不错个屁,全都是假的了,你见过咱们村有人值夜了吗?你见过女人戴红袖标满街走了吗?这不是瞒天过海,自欺欺人吗?”
“嗨,你小子,咋就一点经验都没有呢?通讯报道就是不能写实了,都写真事,还有啥意义呢?”
“错,错了!通讯报道不是编故事,就该实事求是地写。”
“好了……好了……咱不探讨那个了,反正你这次立功了,立大功了,为咱们村做了很大贡献!”
“这算什么呀?连个屁都不如!”蔡富贵说完,抬脚便走。
“哎,蔡富贵你给我站住!”吴支书大声喝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