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
“是我,杨絮儿,快开门呢。”听上去有点儿着急上火。
柳叶梅起身下床,开了门,苦着脸问:“你干嘛呀?不知道人家不舒服吗?”
杨絮儿恼火地说:“我比你还不舒服呢!更难受!”
“咋了?”
“柳叶梅,我早上就急着过来,想跟你说个事儿,可你不在家,都过来好几趟了,你跑到哪儿浪去了?”
“感冒了,去乡里买药了,咋了你?”
“昨夜里我家进人了,差点没把我给吓死了!”
柳叶梅望一眼,见杨絮儿脸上灰蒙蒙的,仍是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急切地问道:“你是说那个坏人,他……他进你家了?”
“是啊,可把我给吓死了。”
“他没……没祸害你吧?”
“唉,别提了!”杨絮儿神色仓惶地讲起了昨天夜里的可怕经历——
她说昨夜身上不舒服,就早早睡下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被一阵异样的声音惊醒了,仔细一听,才知道是门板有响动,就警觉起来。
妈了个逼的,难道是招贼了?
杨絮儿壮着胆子下了床,胡乱套上一件衣服,赤脚摸了出来。
她把平日里放在门后的一把砍刀抄在手上,朝着房门的方向一步步走去,就在刚刚迈出里间门槛的时候,她看到一个亮点在门缝间一闪一闪,门闩也跟着缓缓移动着。
杨絮儿一阵惊惶,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是被坏人惦记上了,并且已经付诸了行动,门闩一旦被拨开,那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些,她心跳加速,头脑发懵,连头发都陡直竖了起来,禁不住失声喊了起来:“你是谁?草你妈逼的,你想死啊你!”边喊边挥舞着砍刀,对着水泥墙面咣咣一顿乱砍。
插在门缝里的刀子瞬间就抽了回去,没了。
随之而来的是脚板与地面的摩擦声,嚓……嚓……嚓……很轻微,轻微得就像一阵风。
杨絮儿知道外面的歹人一定是被哐啷哐啷的刀声吓着了,没敢再继续,便逃之夭夭了。
但她仍然不敢开门,抽身回到了玻璃窗前,朝外张望着。
她果然看到了一个黑影,看上去虎背熊腰,身躯微驼,脚步却挺利索,一溜烟地蹿过了院落,跃身上了院墙,眨眼的工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
柳叶梅一边听着,一边为杨絮儿捏着一把汗,直到听到贼人被吓跑了,这才放松下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可把俺给吓死了,万一真的摸进去了,那还不知道把你弄成个啥样子了,小命难保不说,起码身子是囫囵不了了。”柳叶梅说完,抿嘴坏笑起来。
杨絮儿白她一眼,说:“破嘴!人家都差点儿把性命扔了,亏你还笑得出来,没心没肺的东西!”
“确实怪吓人的,你没报案吗?”
杨絮儿没回答,怔怔地盯着柳叶梅,失神地望着。
柳叶梅被盯得浑身不自在,问她:“咋了你这是?不会是真的把魂给吓丢了吧?”
杨絮儿拽一把柳叶梅,扯着她朝里屋走去。
到了里屋,杨絮儿返身掩了门,满脸肃冷地对着柳叶梅说:“柳叶梅,我发现了一个情况。”
“啥情况?”
杨絮儿低下头,沉思一阵,说:“我也没怎么看太清楚,不知道该说不该说,怕你多心。”
柳叶梅一头雾水,指着杨絮儿骂道:“你这个赖娘们儿,吐一半含一半的,还拿我当外人了呀?你说还是不说?不想说就算了,别在那儿卖关子,给我滚远一点!”
杨絮儿这才吞吞吐吐说:“从那个歹人的背影上看,我……我觉得那该是个熟人。”
“谁?”
“我看很像是……是蔡富贵他二叔。”
“你说蔡疙瘩?”
“是,我心底里觉得就是他。”
柳叶梅心头一阵发虚,嘴上却极力否认:“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都那么一把年纪了,能有那么好的身手?”
“柳叶梅,我可不是诚心往你们蔡家头上倒屎盆子,你不要把我往坏处想,这不,看在多年好姊妹的份上,才先过来跟你说一声嘛,之前我可连半点风声都没漏出去,真的!”
柳叶梅沉着脸,摇了摇头,说:“咱们俩谁跟谁呀?用得着多做解释了,只是我觉得吧,这事可不能乱猜疑,你说呢?”
“柳叶梅你放心,我不会去报案的,人跑了,又没把我给怎么着,溜了就溜了吧。”
“你确实看着像他?”
“嗯,那个身材,还有背影,以及走路的姿势,对了,还有他翻越墙头时,回头望过来的那一眼,十有八、九跑不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