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一手白他一眼,嚷道:“吴有贵,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
“咋了?”
“那人本事大着呢,你如果有了那个本事,怕是也用不着上蹿下跳地抢着当支部书记了。”尤一手直愣愣地说。
吴有贵被噎得够呛,不再搭腔,扭头走了。
尤一手坐下来,一连抽了半包烟,然后就拿起手机,拨通了治保主任孙振山的电话,让他火速到村委来一趟。
正在浇麦子的孙振山立马熄火,一溜烟地赶了过来,进屋就抖着一身泥水埋怨道:“好不容易挨着一台机器,你又不让浇个消停,有啥急事吗?”
尤一手黑着脸,大声喝问道:“孙振山,你还知道自己是啥身份不?”
“知道啊,治保主任呗。”
“知道是吧?那我问问你,是你家那几颗麦子重要?还是村里的治安重要啊?”
孙振山苦着脸说:“村长啊,麦子都快绝产了,一家老小吃啥?再说了,连警察都撤了,咱自己还有啥办法呢?”
“哦,孙振山,依你的意思是反正咱也没办法,就只好让全村的女人等着遭殃,等着让人糟蹋了?”
“我可不是那个意思。”
“不过倒也是,你家老婆倒好了,天天有个专职的治保主任搂着抱着,可真是安全到家了!”尤一手脸色绛紫,火气大了起来。
孙振山低下头,唯唯诺诺地说:“我晚上不是也时常出来巡逻嘛,可我一个人,也管不了那么多呀!”
“好了……好了……就别提你那巡逻的事了,你他妈也就是在家门口望望罢了!”说到这儿,尤一手又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接着说,“快去浇你的麦地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你不是有事吗?啥事?”孙振山杵在那儿,一动未动。
尤一手说:“本来吧,我是想跟你分析一下案情的,看你这个熊样子吧,能啦出个啥名堂来?你去吧,顺便把柳叶梅给我喊来,我有事要问她。”
孙振山不再说啥,转身小跑了出去。
不等尤一手把剩下的半包烟抽完,柳叶梅便走了进来。
尤一手抬头上上下下打量着柳叶梅,问道:“蔡富贵哪儿去了?”
柳叶梅眼一白,说:“你还问我?这一阵子,他不是老跟在你后头当狗腿子嘛。”
“草,我倒把这茬给忘了,今天好像去帮着财政所长家修厕所了。”
“你倒好,为了讨好所长,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尤一手也不恼,笑了笑说:“还不是为了闺女嘛。”
“说吧,你叫我来干嘛?”
尤一手把最后一根烟点燃,吸一口,示意柳叶梅坐下,然后说道:“柳叶梅,你没听到啥风声?”
柳叶梅一怔,忙问:“啥风声?”
尤一手把仰起头,吐一口烟雾,再长吁一口气,说:“有人说郑月娥被糟蹋那事与你有关系。”
“与我有关系?”柳叶梅苦笑起来,说,“这不扯蛋吗?”
“怎么就扯蛋了?”
“我是个女人呀,能有那种瘾头?”
“万一是报复呢?”
“放屁!我是那种人吗?再说了,我一个女人家,能有那个能耐?”
“有人说是你雇凶干的。”
“啥?我雇凶?”柳叶梅瞪大了眼睛,噌地站了起来,破口大骂,“操他妈的,是哪个狗曰的又在胡说八道了?我……我柳叶梅至于那么恶劣吗?”
“不服是不?”
“本来就是没影的事儿,我服个屁啊?一定是你这个老不死的在咋呼我,成心往我身上泼脏水,你说是不是?”
尤一手咧嘴一笑,说:“我哪舍得往你身上泼脏水啊,喜欢还来不及呢。是村里有人在嚼舌,连警察都信了,还一一作了笔录呢。”
柳叶梅恼羞成怒,跺着脚嚷道:“这哪儿跟哪儿啊?我与郑月娥一无仇、二无恨,用得着狠着心糟践人家了?”
“有没有仇,结没结怨,那可不是你说了算,早就有人在暗地揣摩了,你在嫉恨郑月娥,挖空心思地想把人家拱下台来,也好给你腾地儿,这点你承认不承认?”
柳叶梅赤白了脸,喷着唾沫星子道:“死东西!是你故意掐捏我才是真事,我是有想法,想着让蔡富贵当个村干部,要是有机会,我也想试一试,这事也就是你一个人知道,别人咋就会跟着嚼舌呢?”
尤一手清了清嗓子,板起脸,认真说道:“你这个小娘们儿,看事情就是太简单了,你以为村里的人都比你傻呀?你的一举一动,大家伙可都看得清清楚楚,还想当干部呢,就这么点点头脑哪能行?”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在背后瞅着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