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边伸手攥住了杨絮儿的胳膊,用力往上拽。
杨絮儿站起来,嘴上仍在骂骂咧咧。
两个女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到了田里,熬了半宿,终于把两家的麦地都浇了个透彻。
拖着困乏的身子回了柳叶梅家,衣服都顾不上脱,倒头便睡。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透,两个女人仍在睡梦中,门外突然响起了砰砰砰的敲门声,柳叶梅一骨碌爬起来,没好气地问一声:“是谁呀?!”
“麻痹滴,是我……是我……开门……快开门!”墙外一个男人骂骂咧咧,粗声大气地喊着。
柳叶梅听得出是村长尤一手的声音,嘴上应着,心里却琢磨起来:老杂种!这时候来找自己干嘛呢?
该不会又想耍啥歪心眼了吧?
她边穿衣服边冲着窗口大声喊:“杨絮儿……你快起来,村长过来了……起来……来了……
柳叶梅喊声很响,她是有意喊给村长听的,也好让他知道自己屋里有人,免得他不管不顾的闯进来胡闹。
杨絮儿却不以为然,哼哼唧唧,闭着眼睛嘟囔道:“家还没睡醒呢……他的……管我的事儿……”完一翻身,继续酣睡起来。
柳叶梅不再理她,趿拉着一双软帮布鞋,碎步跑了出去。
呼啦一声敞开大门,见尤一手正规规矩矩站在门前抽烟,便撩了撩散落在额前的头发,问道:“这一大早的,你叫啥魂呢?”
尤一手问:“杨絮儿怎么会在你家?”
“一家的女人还敢单独睡呀?好好一个村子被搞得鸡飞狗跳的,你这个当村长的倒还有脸问。”尖酸地说道。
尤一手咧嘴一笑,说:“这是大环境,又不是我一个村长能解决了的事情。再说了,也不是没有想办法呀,不是已经安排人值班了。”
柳叶梅说:“你光安排蔡富贵一个人值班管个屁用啊?”
“那也比没人值班强。”尤一手说着,抽一口烟,接着说,“要想不出事倒也很简单,各自让男人呆在家里守着就是了,想捞钱就得付出代价,天底下可没有只收获不付出的好事儿,必须要付出代价的。”
“放你个狗臭屁!家家户户男人都在家守着,要你个村长干嘛?”
“操,全村就数你柳叶梅有能耐是不?那好,下一步就把这副担子交给你,看你能把家家户户的女人守住不。”
柳叶梅心中一凛,她听得出,村长的话里有话,就梗着脖子问道:“啥担子?有话你直说,别阴阴阳阳的。”
尤一手朝胡同口望了一眼,然后压低声音说:“柳叶梅,你不是想当官吗?我老尤可不能白占了你的便宜,总该给你拉个驴屎蛋吧。”
“啥,那事有眉目了?郑月娥不是还干得好好的吗?”
“你干你的,不关她的事儿。”尤一手盯着柳叶梅胸前那对饱挺,用劲咽一口唾沫,接着说,“不过这事还没具体定下来,只是我自己的想法,等有了眉目再告诉你吧。”
“没定下来,你找我干嘛?”
“瞧你那个死熊样子,就跟个母夜叉似的,我过来,主要是想跟你谈谈放水浇地的事儿。”
“水不是已经放过了吗?”
“放了是放了,可下游的几十亩地还没轮到呢,再说了,很多户也没通知到,咱总不该看着不管吧。”
“当然该管了,可那是你们村干部的事儿啊,也我这个‘母夜叉’有啥关系呢?”
尤一手冷眼盯着柳叶梅说:“瞧瞧你这话说的吧,一点儿责任心都没有,根本就不够当干部的条件,从现在起你就得有事业心,就得把村上老少爷们的事儿,当做自己家的事儿,也是最起码的,还那样大大咧咧的,谁还支持你?”
柳叶梅是个聪明人,不用挑明,她就知道尤一手此行的目的了,皱起眉头,摇头晃脑地说:“你都不知道,放那点水已经很不容易了,再去也是白搭。”
“姥姥的!容易的话我还用得着拉下一张老脸来求你了,我可告诉你,这是对你的一次考验,办好了啥都好说,我也好名正言顺地把提拔你的事提出来,免得让人家说三道四,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我又不是个三岁的小孩了,道理我懂,可实在是……”
“行了……行了……先别提困难,我先把条件亮给你吧,如果这事办妥了,村干部的事我打包票。还有,今年的积极分子名额我也给你留着,你觉得怎么样?”
柳叶梅没有说话,虽然貌似平静,但内心还是潮起潮落起来。
“操,你发啥呆呀?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我这不是在想法子嘛。”
尤一手往前倾一倾身子,小声问道:“杨絮儿她……她这会儿还在你家?”
“这还有假?不信你进去瞅瞅。”
“懒娘们儿,碍手碍脚的,白让我惦记了一夜。”尤一手说完,龇牙盯着柳叶梅的一对饱满,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
柳叶梅白他一眼,斥责道:“老不正经,你说都这么一大把年纪,还有没有个人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