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富贵,你可不要骗我。”
“我说柳叶梅,你是不是做啥坏事了?”
“我能做啥坏事?”
“没做坏事你心虚啥?”
“我心虚了吗?”
“可不是嘛,脸上都写着呢。”
“放你狗臭屁!老娘干干净净,有什么好心虚的?”
蔡富贵见柳叶梅发起疯来,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干脆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稿子,说:“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不过你可不能给我戴绿帽子,要是被我抓到了,那可不是扔石头的问题了。”
“你还想扔啥?”
“扔炸弹!”
蔡富贵说完,气呼呼走了出去,头也不回,走出了家门。
柳叶梅心里乱成了一团麻:看来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之前听老于一番描述,觉得很像是蔡富贵,可他压根儿就没去过。
怎么会是谁呢?
蔡富贵压根儿就不是个背后下黑手的人,况且一直在家里写东西。
柳叶梅脑袋大成了一座山,一进屋就倒在了床上。
迷迷瞪瞪睡了一会儿,就跟睡梦中一样,突然听到大街上有人喊:“水库放水了……放水了……快去浇麦子了……”
这才彻底松驰下来,闭上眼睛,再次睡了过去,一睡就是半日。
令柳叶梅意想不到的是,老于这次给了她足够的面子,那水一放就是一天一夜,足足把桃花村的麦地浇了透澈。
第二天头晌,村长打发人把柳叶梅叫到了村办公室。
见满脸倦怠的柳叶梅一脚进了屋,尤一手就起身站了起来,冷着脸把围坐在屋里闲聊的人赶了出去。
柳叶梅傻傻地望着尤一手,心里七上八下地不安生,一时间拿不准老东西又想耍啥花样。
该走的人都走了,尤一手起身掩了门,挑一挑下巴,示意柳叶梅坐到旁边的旧沙发上。
门闩没关,这让柳叶梅松了一口气,至少尤一手这老东西暂时还没有占自己便宜的念想。
如果这时候他起了邪念,动起手脚来,那可就真的伤不起了,自己又累又乏,根本就没有半点抵抗力。
更可怕的是自己的意识模糊,反应迟钝,怕是连招架之力都没有了,那还不由着他糟践了?
正胡思乱想着,尤一手发话了,他说:“柳叶梅你真能耐,我代表全村老少向你致敬,谢谢你啦!”
柳叶梅望着他的脸,表情看上去倒也真诚,想到自己也是要当村干部的人了,不能老嘻嘻哈哈没个正形,便大大方方地回应道:“有啥好谢的,为了老少爷们儿干点事儿,还不是应该的嘛。”
“咦,想不到你柳叶梅进步很快呀,行,不错……不错……”尤一手点了点头,接着说,“这一回,你可真的为村里做了很大的贡献,你知道放个水有多难,之前我们也跑了不少的腿,奔了不少的门子,支书吴有贵都跑到镇党委去哀求了,听说还哭了鼻子,镇上又派了干部去找水利局长,结果还是没办成,你说是不是该好好谢谢你。”
听村长说到水利局长,柳叶梅便联想到被老于剃毛发的那档子事儿,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你笑啥?是不是以为我闲着没事跟你磨屁眼啊?”尤一手拉长了脸,没好气的说。
柳叶梅忙掩了嘴,顶一句:“你那么隆重的夸我,赞美我,我不笑,难道要哭吗?”
尤一手点燃了一支烟,吞云吐雾了一阵子,然后直直盯着柳叶梅,压低声音问道:“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跟水库上那个怪物办那事了?”
“当然办事了,去找他放水不就是办事嘛。”柳叶梅知道他在问啥,却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跟他扯淡。
尤一手望一眼门口,狠狠地说:“柳叶梅,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让那个怪物给办了?”
“你啥意思?”柳叶梅冷脸反问道。
“妈巴子,你装……你还装……说,你是不是让他给干了?”尤一手夹着嗓子喝问道。
柳叶梅挺直腰杆,气呼呼地骂道:“王八蛋,你老婆才给人家干了呢!”
“她让人干不干我不管,我在意的是你!”
“我还用得着你在意了,又不是你啥人!”
尤一手紧盯着门口,咬了咬牙根,说:“你这个熊女人,狐狸精,半点都不识好人心,老子为啥要在意你?难道你就没看出来,整个村子里我还在意谁?操!白白让我心疼了。”
“还心疼呢,还不是为了占人家的便宜呀?”柳叶梅越发冷淡。
“柳叶梅,你……你说这样的话,可就没有良心了,你也不想想,你家老老少少的出了那么多的糗事儿,要不是为了你,我犯得着拉下这张老脸,求爷爷告奶奶地为他们消灾掩盖吗?好不容易把你们全家脸上的屎给抹去了,你倒好,这时候翻脸不认人了。”尤一手脸色铁青,看上去气得不轻。
一旦提及到之前那些烂事儿,柳叶梅就心虚起来,没了底气。
自己男人以及蔡疙瘩那些事毕竟都还悬在那儿,万一尤一手这个老东西不仁不义给重新捣腾出来,上头必定还会追究下去,那不又麻烦了吗?
别说自己当干部了,怕是连安生日子都没法过了……
想到这些,柳叶梅挤出了一丝笑容,撅起红艳艳的嘴巴,娇嗔道:“俺那样说,还不是被你逼的呀,你的好不但我忘不了,我们全家都忘不了,可也不能老怀疑俺这样那样吧。”
尤一手鼻腔里哼一声,厉声说道:“我不管,我就是不想让那些狗曰的王八蛋往你身上沾。”
“就你事多!”
“因为我在意你!”
柳叶梅心里轰然一震,暗自揣摩道:难不成是尤一手这个老东西对自己动了真感情?
草你二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