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啥呀,这么年轻,又有文化,就没想到要干点大事?”
“我能干啥大事?”
“当个村干部啥的,历练几年,直接把尤一手给拿下了,省得他再祸害人,四斤兄弟,你说成不成?”
“嫂子,你胡说什么呀,这要是被村长听到了,还想不想活了?”
“他就那么可怕?”
“可不是嘛,他名字起得真不错,确实尤一手,我可不敢惹他。”
“胆小鬼,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话音未落,柳叶梅出手敏捷,一把攥住了毛四斤的命根子。
“哎哟哟……哎哟哟……嫂子……嫂子……你松手……快松手……”毛四斤疼得咬牙切齿,嗷嗷乱叫。
“你说还是不说?”柳叶梅用劲撕着,拧起了麻花。
“别……别……嫂子……”
不等毛四斤把话说完,门外轰隆一声巨响。
柳叶梅惊叫一声,慌忙松了手。
毛四斤走出去,站在院子里,四下观察着。
“啥动静?”
“没发现情况。”
“咋像打雷了呢。”
毛四斤抬头望着天空,说:“满天星星呢,嫂子你在说梦话吧?”
“哟,不会是我家出啥状况了吧?”
“那你还是赶紧回家看看吧。”
“麻痹滴!落炸弹了不成?”柳叶梅一拍大腿,飞速奔回了家中。
她壮着胆子进了屋,把里里外外的电灯全开了,手握菜刀找了一圈,也没发现有啥异常。
正在胡乱琢磨着,手机突然响了。
柳叶梅拿出手机,按下接听键,有气无力地喂了一声。
“柳叶梅吗?你还好吗?”
一听到电话里传出了圆润高亢的男中音,柳叶梅立马打起了精神,对着话筒喊道:“是李朝阳老师吗?你还好吧?”
“我很好,你过得也好吧?”
柳叶梅竟然泪水潸然起来,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哽咽着说道:“好啥好?一个人孤孤单单,没人想没人念的。”
“不是还有我嘛。”
“连个人影都不见,念个屁啊!”
“对不起啊柳叶梅,我这一阵子太忙了,没顾得上跟你联系。这不,先跟你招呼一声,过几天就去看你。”
“你忙的话……就别来了……等我去看你吧。”
“哦,对了,我先问你个事儿。”
“啥事?你说。”
“水库上死的那个人你知道吗?”
柳叶梅心里一震,忙说:“知道……知道……咋的了?”
李朝阳说:“听我纪委的一个同学说,死的那个人有重大违纪行为,为了与女人私通,他竟然擅自放水,关键是还出了人命,他们正打算下去调查呢。一听是你们村,我心里就不安,那事与你无关吧?”
“啥……啥……你说啥?”柳叶梅耳朵里一阵轰鸣,眼前一黑,连意识都直接断片了。
李朝阳那边突然听不到了柳叶梅的回音,就火急火燎喊起来。
几分钟时间过去了,就像沉沉睡过一觉似的,柳叶梅慢慢回过神来,听到李朝阳在喊她的名字,就恹恹地应了一声。
“柳叶梅,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
“那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柳叶梅哦一声,掩饰道:“是不是我手机出毛病了?我听你好好的,你却听不到我说话。”
“你现在听到了吧?我跟你说,纪委的那个同学知道我在你们村上待过,就聊起了水库上发生的事情,你猜怎么着,我竟然一下子就想到你身上去了。”
“你咋知道就是我?”
“因为你是个热心肠的人,性格又直爽,为了老百姓浇地,拿出点实际行动来,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是不是这样?柳叶梅。”
柳叶梅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气冲冲地嚷道:“眼看这麦子都旱死了,人家去讨水浇地,还成罪人了?”
“现在关键是出人命了,性质发生了变化,所以就很难说了。”
“不是说已经定性了,那个男人是自杀的吗?”
“是自杀,可毕竟是因为放水引起的,又牵扯到男女关系,所以说事情就变得复杂化了。”
“你说说看,到底有多复杂?”
李朝阳就把他所听来的大致说了一遍——
其实有关那个水库管理员的死,警察早就下了定论,是自杀。
但一开始,破案的警察把他与村里的一桩qiáng_jiān 案联系在一起了,推理说很有可能是他就是施暴者,知道自己难逃法网,然后就畏罪自杀了。
但案情上报到县公安局时,这个结论很快就被推翻了,并且根据现场遗留物证,以及走访调查结果,得出了新的结论:那就是水库管理员的死与村里的qiáng_jiān 案毫无干系,而是与放水有关。
很多迹象表明,是村里的女人使用了美人计,或者采取了其他更为卑鄙的手段,胁迫他放了水。
上级领导得知违规放水的消息后,亲自赶到了水库,现场办公,面对面对他做出了严厉的批评,甚至还扬言要开除他的公职,迫于压力,他这才选择了自杀,一了百了。
柳叶梅内心慌乱起来,极力镇静着自己,问李朝阳:“他们咋就知道是女人去胁迫那个人放水的?”
“人家破案靠的是证据,这个错不了。”
“啥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