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富贵真就相信了,说:“你也别着急,我问一下派出所的人。”
柳叶梅说:“你不要问他们,万一有个风吹草动,表叔这边就没法子处理了,你说上是不是?”
蔡富贵答应了下来,又不痛不痒地嘱咐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收起了手机,柳叶梅叹息一声,再看李朝阳,已经趴在床上睡了过去,紧闭着眼睛,死了一般。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样子,柳叶梅咬着他的耳朵,悄声说道:“该起床了,起来迎接客人吧。”
李朝阳这才猛然睁大眼睛,看到腮下的枕头竟然是一抹香肩,顿时惊慌起来:“怎么……怎么……在这儿睡着了呢?”
“起来吧穿衣服吧,你真是个大孩子!”
李朝阳苦笑着问柳叶梅:“把你压痛了吧?”
“你是不是做梦了?”
李朝阳赖笑着爬起来,说:“还真是做梦了,好像干那事了似的。”
“我接了个电话,你就睡着了,我也没舍得叫你。”
“不对,怎么就迷迷糊糊睡着了呢?柳叶梅,你不会是给我吃啥药了吧?”
“我能给你吃啥药?”
“迷魂药。”
“滚,小东西,我能干出那种事来吗?”
“这不是跟你开玩笑嘛。”
李朝阳刚想说什么,手机响了起来。
拿起来看一眼,赶紧走到窗前接听了,压低声音说着啥。
打完电话后,李朝阳返身回到柳叶梅跟前,说:“对不起了,柳叶梅,我不能陪你了,单位里面有急事,要我抓紧回去一趟呢。”
柳叶梅爽快地说:“那你赶快回去吧,我又不是个小孩子了,还用得着你陪了,去吧,赶紧!”
李朝阳答应一声,折身去了洗手间,听声音像是去洗手了。
等他从洗手间走出来后,人就精神了许多,衣衫齐整,头发柔顺,唯有面色疲惫泛黄。
回到柳叶梅跟前,李朝阳又拦腰抱住了她,动情地说:“柳叶梅,你真好,我真的很感激你!”
柳叶梅一笑,说:“去!跟我还泛酸了,快去吧,耽误了正事儿,我可担当不起。”
李朝阳转身离去,走到门口,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手把着门把手说:“对了,你自己先看电视吧,用不了多久我同学也就过来了,我可能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你先把事情跟他谈谈。哦,对了,对他用不着隐瞒什么,实话实说就是,我们之间的关系铁着呢,不分彼此,懂了吗?”
柳叶梅点头应着,接着问一句:“那他知道我住这儿吗?”
“知道,我会告诉他的。”李朝阳说完,开门快步离去。
柳叶梅听着李朝阳渐渐远去的脚步声,突然心潮起伏,禁不住泪水潸然而下,哭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胸腔间像是突然被一阵飘渺的虚空和惆怅填满了,返身扑倒在床上,稀里哗啦哭了好大一阵子,哭得很伤心,很绝望,又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直到泪水流干了,她才起身坐在床沿上,又默默地发了好大一阵子呆。
然后才站起来,踱步到了高大的玻璃窗前,举目朝外张望着,跃入眼帘的是苍茫的天,昏黄的日,以及眼前高高矮矮、杂乱无章的楼房建筑,还有蚂蚁一般熙来攘往忙碌的人群。
城市好吗?
肯定是好,高大的楼房、宽敞的马路、繁华的商场,还有自己所住的这么好的宾馆……
那农村就不好吗?
肯定也有它的好,可好在哪儿呢?
柳叶梅在自问自答着,忽然,她想起了啥,赶忙跑过去,从包里拿出了手机,转动着眼球想了想,才按下了号码,她把电话打给了好姊妹杨絮儿。
杨絮儿接听了,没好气地问一声:“谁呀?谁呀?快说话!”
“吃枪药了你?哪来那么大的火气呢?”
“哦,浪货!是你啊,这不家里的电线坏了嘛,电视都没法看了。”
“电线坏了你急啥呀,找你老情人啊。”
“滚吧你,谁还理他!整天家东奔西跑,还以为他真是忙着抄表、修电的,原来全是为了钻女人被窝,你说他这算只啥鸟啊这是?”
柳叶梅嘻笑着说:“人家老婆都不管,你管啥?你不就是一个老相好嘛,还想管住人家不成?“
“滚!你就知道满口喷粪。对了,这些日子你跑哪儿去了?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现在在县城呢,有点事要办。”
“是找小白脸办床上那事了吧?”
柳叶梅像猛然揭了伤疤,心里头嗖一下,随又想到杨絮儿是在信口胡言,就叹口气说:“哪还顾得上啊,是遇到麻烦了,天一样大的麻烦!”
“瞧你说的吧,凭你柳叶梅的能耐,啥麻烦能粘到你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