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梅虽然不懂啥叫为虎作伥,三面两刀,但她知道毛四斤说的是许翠翠那事儿,心先虚了。
“说呀,说话呀你!”
“你小声点好不好?就不怕外面的人听见了。”
“做都做了,你还怕别人听见?”
柳叶梅搬个凳子过来,递给毛四斤,说:“四斤大兄弟,你一定是误会了,听我慢慢说。”
毛四斤接过凳子,却不坐,提在手上,双眼圆瞪,就像要拼个你死我活一样,“说个狗屁,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了?咋知道的?”
“这不用你管!”
“许翠翠告诉你的?”
“不是!”
“那是……那是……”
“行了,别乱猜了,是我亲眼看到的!”
“你看到啥了?”
“啥都看到了!麻痹滴,那条无恶不作的老狗!他身为村长,竟然阳奉阴违,无视人伦,用那么卑鄙的手段去糟践一个女人,天理何在?”
柳叶梅朝院子外面望了一眼,说:“你小声点,你不害怕,我还怕呢。”
“你还知道害怕?”
“是啊,我上有老下有下,可不像你,一个人死了无牵挂!”
“你还知道怕死?怕死能跟那个老混蛋同流合污?”
“毛四斤,你竟然把嫂子看成了那样的坏人?”柳叶梅心里一阵翻涌,酸楚无比,含着泪说,“你也不想想,我如果不出面帮助那个小媳妇,她咋办?她肚子里的孩子咋办?”
“那还不好办?先去派出所保安,再去医院堕胎。”
“无知……无知……”柳叶梅伸出右手,指着毛四斤的鼻子说,“你想得也太简单了,那样的话,那个小媳妇还能活下去吗?”
“怎么就不能活下去了?不是还有法律吗?”
“法律?法律能还给她清白吗?法律能还给她尊严吗?法律能还给她脸面吗?”
见柳叶梅浑身颤抖,激动不已,毛四斤低头沉吟起来。
“我那也是无奈啊!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个老东西是条狼吗?可我一个身单力薄的女人,又有啥办法呢?唯一的办法,就是先顺从着他,等到了有了一定的实力,摸准了他的七寸,再下手也不迟!”
“操,该死的老东西,我真想杀了他!”
“你杀了他,是很简单,可后果呢?”
“那就让他为所欲为,继续作恶?”
“我不是告诉你了嘛,小腿是拧不过大腿的,眼下先利用他的权势,他的人脉,等我们有了实力,再扳倒他也不迟!”
“这个害人精,也太过分了。”
“四斤大兄弟,你先不要感情用事,慢慢等,慢慢熬,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再说了,老话说得好,咱不杀儿有杀儿的!”
“以前还把他当成了恩人,想不到竟然这么恶毒,怪不得咱们桃花村老出怪事呢。”
柳叶梅摇摇头,说:“不,那些怪事不是他干的?”
“不是他是谁?”
“他也就是利用权势,占点便宜,耍耍女人啥的,那些惊天动地的大事,肯定不是他干的。”
“嫂子,你的意思是咱们村里坏人不止他一个?”
“嗯,是的。”柳叶梅点点头,说:“背后一定还有更大的鱼,他们更坏,更阴险,藏得深,躲得远,比魔鬼都阴险。”
“谁?还有谁?”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柳叶梅扭头望着门外,满眼都是暗黑。
毛四斤脊背一阵麻凉,意识混乱起来,他一句话都没说,脚步松松垮垮地出了门。
柳叶梅倚在门框上,傻傻地坐了半宿。
直到一阵夜风吹来,她才打一个寒颤,起身关门进了屋。
刚刚躺到床上,她脑海中突然又冒出了尤一手在许翠翠身上使用“蒙药”,然后进行**那事儿。
越想越乱,越想越揪心。
为了强制着自己不去想那事儿,柳叶梅只得借故转移开自己的注意力,拿出了手机,拨打了蔡富贵的电话。
铃声响了半宿,那边才把电话接了起来,蔡富贵懒散地应了一声:“喂,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说说话了?”
“又不是出门在外,有啥话在家说不了呀?”
“这不是睡不着嘛,要不你以后就别再值班了,回家陪着我睡吧。”
“你傻呀,不值班村长能给那么多钱吗?”
“钱……钱……麻痹滴你就知道钱,这样跟在外面打工还有啥两样?”
“老婆,我在干一件大事,你先忍一忍吧。”
“窝囊废一个,三脚踹不出个屁来,你能干个屁大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