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别哭,没事的。”小宝停下哭声,见妈妈跟着满脸泪水,反倒安慰起了妈妈。
柳叶梅蹲下身来,抚摸着小宝蓬乱的头发,问道:“小宝,告诉妈妈,是谁欺负你了?”
小宝泪光闪闪,不停地抽噎,说:“就是……就是那个女老师。”
“哪一个女老师?”
“就是那个神经病。”
“你说孙秀红?”
“嗯,是孙老师。”
“她不是送神经病医院了吗?”
“早就回来了,说是病治好了,教我们班的数学。”
“是啥时候的事,你咋不早些告诉我呢?”
小宝闷下头,不再说话。
“快去洗洗吧,再把衣服换一换。”
柳叶梅牵着儿子的手,去了里屋。往脸盘里盛了水,帮小宝洗起了脸,边洗边问:“她为什么要打你?”
“是我……是我作业没写好。”
“昨天夜里又贪图看电视了吧,作业忘写了?”
“没写完的同学多了去了,又不是我自己。”小宝抹着脸,委屈地说。
“那她打其他同学了吗?”
“没有,一开始只罚了我的站,后来又骂我,骂了一会儿就打我了,还……还……”
“还咋着?”
“还把我按在了地上,揪着衣服扯……”
柳叶梅看着儿子,心被扯得生疼,沉吟了一会儿,又问小宝:“她都骂你些啥了?”
小宝望一眼妈妈,没说话。
“跟妈妈说说,她是咋骂你的?”
小宝低下头,低声嘀咕着:“孙老师她……她骂你是骚货,生了我这么个孬种……还……还骂了很多很多难听的话,同学们都笑翻了……”
小宝说着,泪水又滚落下来。
柳叶梅听了,一阵难过,她突然有了一种意识,儿子这是在替自己受过,都是因为自己曾经跟胡校长“好”过,被无端猜疑,这才引得这个孙秀红醋意大发,把积压在肺腑间的愤恨全都发泄到儿子身上了,因为她一直跟胡校长有着鱼水之欢,至于是不是真爱,自己就不得而知了。
想到这儿,柳叶梅内心更是悲愤交加,浑身冰凉,不停地打着颤。
但她努力克制着,表现得淡定而沉稳,这种时候,万万不能进一步激起儿子的对老师、对学校的仇视来,万一产生了逆反,怕是连学校大门他也不愿意再踏进半步了。
于是,她安慰儿子说:“小宝,孙老师是个病人,咱不跟她计较,好不好?再说了,你没完成作业,她发脾气不也是为了你好嘛,是不是?”
“可……可……她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又是打……又是骂的……都丢死人了。”小宝气愤地说。
“等她病好了,会向你道歉的。你是一个男子汉,不要跟一个生了病了的女人计较,好不好?再说了,她是你的老师,老师就跟自己的家长一样,难倒妈妈错怪了你,你也不原谅妈妈吗?”
“她发起疯来的样子太可怕了,简直就跟野兽一样,我再也不愿意见到她了。”小宝垂头丧气地说。
“小宝是男子汉了,胸怀放宽一些,她犯病了,又不是成心的。”柳叶梅说到这儿,对着已经换好衣服的儿子说,“好了,不想那事了,妈妈做了红烧肉,快去吃吧。”
小宝便闷着头,一声不吭地坐到了饭桌前,摸起筷子吃了起来,脸上却依然阴云密布。
柳叶梅走到院子里,给蔡富贵打了一个电话,把女老师欺负小宝的事情说了一遍。
蔡富贵听后,反倒埋怨了起来,说:“你也不能只听孩子的一面之词,肯定是他不谈话,惹恼了老师,人家才骂他的。”
柳叶梅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恶狠狠骂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心想:看来这个狗日的男人真的傻了,不像个正常人了,难不成他真的在背后鼓捣些啥了?
唉,看来这个家是指望不上他了。
进屋见小宝吃完了饭,她一边拾掇着碗筷,一边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去一趟学校,一来把小宝送过去;
二来也好去找一下新来的校长,反映一下儿子被打的情况,让他给主持个公道。
正翻来覆去地揣摩着,门外突然传来了说话声,是个陌生的男人在说话:“是蔡小宝同学家吗?有人在吗?”
柳叶梅停下手里的活儿,侧起耳朵仔细辨听着,觉得声音很陌生,听上去不像是个熟人在喊话。
于是,赶紧停下手头的活儿,快步出了屋,对着门外应道:“在家呢,在家呢,快进屋吧。”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中年男人迈过门槛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