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一手苦笑着,说:“男人就那样,一点惹火了,烧心烫肺的,哪还顾得了其他。”
“也就你没出息!上了那一阵子,就火急火燎,跟个畜生似的。说吧,你写还是不写?”
尤一手呆着脸,哗啦一声从面前的本子上撕下一张信纸,唰唰唰写了起来。
写好后,推到了柳叶梅面前。
柳叶梅拿到眼前一看,还算满意,便折叠起来,放进了贴身的衣兜里,说:“你等着,我这就给她送去。”
“你何必那么着急呢?”
“要不然人家心里面不踏实,思虑多了会得毛病的。”柳叶梅说完转身朝外走去。
“哎,你不是说还有一件事嘛,啥事?”尤一手喊住她。
柳叶梅站定,转过身来,说:“那一件是我自己的事,你也不能老打雷不下雨啊,闹得全村老老少少都知道我柳叶梅要当村干部了,等来等去却是一场空,你让我的脸面放哪儿?”
“又来了又来了,你让我咋说你呢?提拔干部是一件严肃的事情,又不是一句话就能定了的事儿。”说到这儿,尤一手叹一口气,颓然挥了挥手,说,“那你快去吧,快去吧,免得真把人家小媳妇急疯了。你的那事吧,我也不松气,这就回家找一下孙委员的电话号码,让他抓紧一些。”
“那好吧。”
“对了,你先把那个东西给我不行吗?”
柳叶梅想了想,说:“不行,等许翠翠看完纸条,点了头再说。”
说完走出了村委办公室。
一路小跑到了许翠翠家,柳叶梅先跟她谈了大概的情况,又让她看了尤一手的保证书。
“姐,你看这事不会出差头吧?”看上去许翠翠心里有些不踏实。
柳叶梅摇着头说:“没事,这一回肯定没事了,有了这张保证书攥在手里,他就不敢耍滑头了。”
许翠翠捧起了保证书,仔细读了一遍,然后对着柳叶梅说:“姐,既然你觉得没事,那就还给他吧。”
柳叶梅知道许翠翠多半是处于对自己的信任,心里暖乎乎一阵,又宽慰了她几句,就告辞回去了。
边走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见已近中午,担心误了小宝放学回家吃饭,就直接回了家。
进屋见蔡富贵正在西屋写东西,就问他:“你去过兰子家了?”
“是啊,去过。”
“看过现场了?”
“看了,没用,里里外外全是脏兮兮的羊屎,能看出个鸟来?”
“那怎么办?”
“没办法,只要是尤一手掌权,这个村子就不会太平,除非把他赶下台,要不然……”
“滚吧你,忘恩负义的东西!”
见蔡富贵没有回话,继续埋头写他的东西了,柳叶梅叹息一声,骂道:“我看你是傻了,真的傻了……”
柳叶梅叽咕着,去了灶台前,手忙脚乱做好了午饭,等着儿子回家一起吃过后,碗筷也没来得及收拾,便直接去了尤一手家。
因为尤一手的老婆这一阵子一直不在家,所以柳叶梅进出他家家门的时候也就少了些拘谨,脚步轻轻松松,就像进了自家一样。
正在一个人喝闷酒的尤一手见柳叶梅进了屋,抬头望一眼,说:“是不是那个小媳妇又出难题了?”
柳叶梅摇摇头说:“没有,人家开明得很,不会为难你的。”
“那就好。”尤一手欣然一笑,说,你坐下,陪我喝一盅吧。”
“我不喝,女人喝酒不好,人家会笑话。”柳叶梅拒绝道。
“你不喝是不是?那好吧,不喝就别争着抢着的当干部了。”尤一手沉下脸来。
“你又耍赖皮是不?这与当不当干部有啥关系呢?”
“这都不懂啊?当干部经常有酒局,今天陪镇上的,明天陪县里的,后天说不定就要陪市里的,那可都是上级领导啊,你不陪酒怎么能行?那还有法开展工作吗?”
“我就不信了,不会喝酒就不能当干部,这是哪门子规矩呢?”
“这不仅是规矩,也是当好干部的最基本的能力。你不喝是不?那就拉倒吧!”尤一手呆着脸叽叽咕咕说完,吱溜一口喝了下去。
“你就只顾喝酒了,还要不要这个?”柳叶梅拿出了包里的毛巾。
尤一手抬起略显红肿的眼睛望着柳叶梅,怀疑道:“对了,我还没验证一下呢,那究竟是不是我想要的东西。”
“你啥意思你?”
“她不会给调包了吧?拿一条她家的毛巾打发一下,把‘罪证”给我留下,那我可就白费心机了。”
柳叶梅生气地说:“你咋就老把人往坏处想呢?人家一片诚意,你却怀疑人家,简直就是贼人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