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梅夹紧屁蛋眼儿,撒腿跟上,唯恐杨絮儿受到伤害。
前边那个“贼”被追得屁滚尿流,中间隔了很远的一段距离,都能听得见他噗噗嗒嗒的脚步声和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杨絮儿听见柳叶梅跟了上来,胆子更大了,挥舞着手中的斧头喊道:“你给我站住……站住……要不然我就扔斧头了……劈……劈死你个吊日的!”
果然,那贼就被吓软了,戛然止步,转身紧紧地贴在了墙上,直着嗓子哀求道:“别……别……别扔……是我……是我呢……”
沉静的夜色之下,那声音听上去熟悉得很,柳叶梅赶忙制止道:“杨絮儿,别,别扔!”
“偏扔……偏扔……劈死他……劈死他!”杨絮儿咋咋呼呼着,为自己壮着胆子。
“别……别……千万别扔……是我……是我啊……”那贼颤声求饶道。
杨絮儿根本不管那一套,她鲁莽地把手中的斧头摇了摇,看架势像是真的要劈过去了。
站在后头柳叶梅慌忙一把拽住了她,惊呼道:“杨絮儿,住手!”
“咋了?”杨絮儿头也不回地问一声。
“你没听出来嘛,村长……是村长呢!”
“是村长?怎么可能呢?”杨絮儿质疑道。
“是我……是我……是我呀!”尤一手被吓得声音都变了。
杨絮儿这才把高举的斧头放了下来,说道:“还真是村长呀,那你跑啥呢?黑灯瞎火的谁知道会是你,差点就把你给劈了。”
尤一手这才转过身来,带着哭腔说道:“你们追得那么紧,又是菜刀,又是斧头的,我能不跑吗?跑慢了都不行呢,说不定就真的把我给劈成两半了。”
柳叶梅紧咬着嘴唇暗笑起来,笑得肚皮直打颤。
“谁知道你会鬼鬼祟祟待在人家门口呢,黑灯瞎火的,不拿你当贼才怪呢。”杨絮儿高声说道。
“谁鬼鬼祟祟了?我还不是为了你们这些臭娘们嘛,这一阵子怪事出得太多,放心不下,这才出来四下里巡视一番,也好让你们睡个安稳觉。谁知道偏就遇上你们这两个母夜叉了,还差点儿把我这条老命给打发了,可真有你们的!”尤一手已经回过神来,听上去话音里又多了之分盛气。
柳叶梅心里明白,这个老东西准是兽性发作,过来找自己泻火来了,嘴上却说道:“你也真是的,要巡逻也不该一个人呀,这样多不安全,万一真的遇上歹人,你咋办?”
“邪不压正,只要我喊一嗓子,坏人肯定就会被吓得屁滚尿流,撒丫子遛人,你们信不信?”尤一手不可一世地说道。
“那你刚才咋就不喊呢?”杨絮儿逼问道。
“你给我喊的机会了吗?瞧你那个凶样,母夜叉似的,怕是不等我一句话喊完,你的斧头就劈我脑袋上了。”
“那可真难说,要不是我拽着,杨絮儿还真就把你给打发了。”柳叶梅上前一步说。
“对了,柳叶梅,你们这是干嘛呢?又是刀,又是斧的。”尤一手问道。
“还能干嘛,跟你一样,出来巡逻放哨呗。”
“你们觉悟还真够高的,等年底的时候每人发一个奖状给你们。”尤一手嬉笑着说。
“要个奖状干嘛?还是来点实惠的,给发个红包最好,你说是不是?柳叶梅。”杨絮儿调侃道。
“想得倒美,还没人给我发红包呢。”
“你是村干部,村干部为老百姓干事那是应该的。”
“啥应该不应该的,这可不是我份内的差事,纯粹是无私奉献!”尤一手自我标榜起来。
“你可是一村之长,村子里大事小事哪一件能离得了你?啥事不是你该管的?我们才是无私奉献呢,你说是不是?”杨絮儿嘴巴硬得很,诘问道。
“好了……好了……咱们都是村里的一员,谁做点贡献都是应该的,就别跟我讨价还价了。”尤一手朝四下里望了望,然后说:“今夜没啥异常,我再去四下里转一转,你们各自回家睡觉吧。”
柳叶梅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是想把杨絮儿早早打发回家,也好腾出机会到自己家里去。
谁知杨絮儿却不识趣地嚷嚷道:“现在还不困,为了年底你给的奖状,我们再去继续巡逻去。”
“你们毕竟是些娘们家,不安全的,万一出个啥意外,那我可就不好对你们家里人交代了。回去,赶紧回去,别再给我添乱了。”听上去尤一手已经耐不住性子了。
“不行,我们今夜里还有……还有秘密行动呢。”杨絮儿说道。
“啥秘密行动?不会是痒得不行了,一起去找野男人吧?”尤一手油腔滑调地问道。
柳叶梅抢白道:“村长你可是村干部,咋就信口胡说呢,把我们俩看成是啥人了?”
“你们两个女人家,深更半夜的出来乱窜,能有啥好事?”
柳叶梅沉下声来,正经解释道:“村里最近不是老丢鸡嘛,有人私下里叽咕说是本村里有人嘴馋,偷着去吃了。我们俩一合计,这不就出来了嘛,想着悄悄地转一转,兴许就能抓到那偷鸡贼。”
“你们想的也太简单了,贼就那么容易被抓到嘛?他连我家的鸡都敢偷,胆量大着呢,肯定不是一般的小毛贼。你们可别去冒那个风险了,万一闹出点啥意外来,那可不是好玩的。”
“你就别管了,就算是出点啥意外,我们又不会怪你,去死皮赖脸地找你的麻烦,你就放心好了。”杨絮儿直愣愣说道。
“说得轻巧,你在桃花村这一亩三分地上出了事儿,我这个一村之长能脱得了干系?得了……得了……别再这儿跟我磨嘴皮子了,赶紧回家去吧。”尤一手不耐烦起来。
“还能出啥事儿,连你都被我们追得屁滚尿流的,更不用说是一个小蟊贼了,你说呢村长?”杨絮儿说完,掩嘴嗤地一笑。
尤一手不再理会她,转向柳叶梅问道:“听说你家不是也丢过好几只鸡吗?”
“是啊,都丢了三只了,都是老母鸡。”柳叶梅回道。
“以我判断,那贼肯定离你家不远,或者就住在你家附近。”
柳叶梅知道尤一手的尾巴在往哪一边翘,他是想借抓偷鸡贼的机会,去自己家,以便达到进屋上床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