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个就不行了?”
“那就像人住的一个屋子呀,屋顶塌下去了,还咋住呢?”
“女人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你懂啥呀?人死后,灵魂是要到天堂或者下地狱的,这个坟坑只是用来盛放尸骨的,没用的!”
“你才不懂呢,你说灵魂不在,那……那咋会时不时地搞出些怪事来,弄出些动静来呢?”
“那也许是偶尔回来看看,或者是路过,就算是活人,不也时常回老家探望一回嘛,没啥奇怪的。”
柳叶梅听得出尤一手的话根本就说不到点子上,有些驴唇不对马嘴,但眼下这事,实在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按他说的一埋了之。
她长叹口气,喃喃地说:“爱咋着咋着吧,反正人都没了那么多年了,又不好挖出来重新安葬,就那样吧,也怪不得谁。”
“别乱想了,活人的心就够**,哪还管得了死人的事儿。。”
柳叶梅便不再说话,沉着脸坐到了堤堰上,等着那些帮忙的人来。
尤一手凑过来,神秘兮兮地问:“柳叶梅,这扒坟的事你怀疑谁干的?”
“还能是谁,一定是蔡疙瘩那个老混蛋干的!”
“都是你们自家的事儿,说起来蔡富贵的奶奶是他亲娘,他怎么会下得了这个手呢?这事不靠谱,可怨不得他……怨不得他……”
“是啊,只因为是他亲娘,所以他才动手扒呢。”
“这话咋讲?扒自家祖宗的坟,他想天打雷劈啊!”
“可不是咋的。”
“那他为啥要干这事呢?我看你就是在瞎猜疑,我可告诉你,这可是伤天害理的大事,不好随便冤枉人家。“
“一点都冤枉不了他。”柳叶梅刚想把蔡疙瘩要把奶奶坟墓迁走的来龙去脉说给他听,就看到已经有人扛着铁锹走来了。
尤一手还是不相信,摇了摇头,说:“昨天夜里,我倒是看到有一个人鬼鬼祟祟地出了村子,朝着这边走来。”
“谁?”
“就是毛家那小子。”
“你说毛四斤?”
柳叶梅头摇得像拨浪鼓,连声说:“不可能……不可能……他凭啥挖我奶奶的坟呢?”
“这事可不好说,那小子神秘着呢。”
“可也是,要不然,大黑夜里,他跑出来干嘛呢?”
尤一手想了想,说:“这样吧,我这就回去,把那小子喊到办公室,关起门来吓唬吓唬他,看他怎么说。”
“使不得……使不得……那样会冤枉好人的,我觉得吧,这事儿肯定是蔡疙瘩干的,与毛四斤没有关系。”
“不可能呀,他蔡疙瘩作死啊,扒自己亲娘的坟头,你说,他为什么要扒?给我个信服的理由好不好?”
柳叶梅刚想说什么,见那几个懒汉晃晃悠悠走了过来。
他们围在坟前看了一番,就有人往后缩脖子了,摇头晃脑地说:“这么大一个窟窿呀,那要费多大的劲呢?不干……不干……”
又有人跟着附和道:“半天工夫才喝一顿酒,不值……不值……太不值了……”
其余的人也都往边站,拄着铁锨耍起了滑头。
尤一手就喷着唾沫星子骂,可任他骂遍了祖宗八辈,硬是没人吱一声,一个个耷拉着脑袋,装聋作哑起来。
柳叶梅一看这阵势,就冲着他们说:“这样吧,我每人再给你们加二十块钱,你们说中不中?”
还是没人吱声。
柳叶梅接着说:“那就每人三十。”
仍没人吱声。
“你们这帮杂碎,人肠子没长一根,这样吧,我给讲个情,都是乡里乡亲的,遇到这种事儿心里都不痛快,咱就不也柳叶梅的钱了。我向你们保证,除了在河东饭店给你们叫一桌菜之外,再让老板给你们安排两个俊一点的服务员陪你们喝酒,怎么样?”
“好呀……好呀……”
“嗯,这样中……这样中……”
“村长你可说话算话呀,别骗我们。”
“放心吧,等你们把活干利索了,我就打电话给饭店老板,让他给你们安排,保证让你们吃好、喝好,还得玩好!”
“村长你也陪我们去吗?”
“我不去,还得去镇上有事呢。”
“你不去就好了,我们爱咋玩咋玩,反正办那事不用你掏钱!”
“我可告诉你们,别给我撒野胡来,账是记在我头上的,谁给我弄出丑事来,我拾掇谁。”
“不让胡来,那你给我们叫女服务员干嘛呀?”
“陪你们喝酒呀,磨磨牙,说两句荤话,甚至摸摸小手,捏捏那个……那个啥的,也行,可千万别动真的啊!”
这一招果然灵验,几个人大呼小叫地忙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