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一手紧步跟上去,一把拽住柳叶梅的胳膊,直着嗓子问道:“柳叶梅,你咋了?咋了这是?”
柳叶梅话也不说,只是猛劲摔着胳膊。
“你说,是不是姓郝的对你干啥了?”尤一手问道。
柳叶梅带着哭腔说:“他那样能对我干啥呢?”
“那你哭啥?”
柳叶梅擤一把鼻涕,用劲一甩,不偏不倚正甩在了尤一手的衣襟上。
“操,你这个小蹄子,怎么胡乱扫射啊?”尤一手骂一声,松开柳叶梅的胳膊,赤手抹起了被溅在身上的鼻涕。
柳叶梅这才忍俊不禁,扑哧笑了起来。
“看看你吧,又哭又笑的,发神经了你?”尤一手嗔骂道。
“你说今天办得这叫啥事呀,郝委员哼哼哈哈,不冷不热的,最后还甩起了大冷脸,饭都不吃了,转身走了人。走就走呗,看上去还憋着一肚子气,我盼星星,盼月亮的,好不容易盼来了这一天,却被推进无底洞,你说我该哭还是该笑呢?”柳叶梅气恼地数落起来。
尤一手黑着脸,气呼呼地说:“你用得着弄出那个死熊样子来吗?他姓郝的算个啥玩意儿,充其量不就是个跑腿传话的吗,主不了沉浮。狗日的,给脸不要脸,看我咋收拾他!”
“我咋觉得他说话挺硬棒呢。”柳叶梅抹着眼泪说。
“硬棒个屁!他那是狐假虎威,连个正经男人都不是,还能耐个狗臭屁!”尤一手随拍着自己的胸脯说,“我向你打包票,不出一个月,一定让你当成村干部!”
柳叶梅摇摇头,低声说:“我看够呛,郝委员回去还不知道说些啥呢,没准就给插一绊子。”
“他敢!我不把他那半截**给撕掉了才怪呢!”尤一手诈唬道。
柳叶梅激将道:“你也就是瞎诈唬,不管咋说,人家也是镇上的干部,你能怎么着人家?也就是吹个牛罢了。”
“柳叶梅你小瞧我是不?”
“我不是小瞧你,这是现实,村干部咋能管得了人家镇干部?你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儿,你有那个胆儿,也没有那个权利,所以啊,我这事儿,归根结底还是有些玄。”
“你咋就信不过我呢?把我看扁了是不是?”尤一手受了侮辱一般,铁青着脸问柳叶梅。
“不是我看扁你,是有人没把你看在眼里。你如果真能在一个月之内把事情解决了,我柳叶梅就一辈子听你的,随时随地听你使唤。”柳叶梅表态说。
“那好,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也给你表个态,如果这事我办不妥,那我这辈子不再打你身子的主意!”
“你这叫发的啥誓呢?俺的身子本来就不是你的,你不打主意才是正道公理的,这能说明啥问题呢?”
“我曰!你想把我的火气激起来是不?”尤一手咬牙切齿说着,一只手猛然按在了柳叶梅的胸上,用劲抓了一把。
“哎哟……”柳叶梅像是被抓痛了,失声叫了起来。
“我靠,你咋这么浪声浪气的呢?小声点,别让人听见了。”
“你都把人给捏痛了,死坏蛋……老坏蛋……”柳叶梅娇滴滴地骂着,伸手在尤一手胸前掐捏起来。
尤一手不但没放手,反而捏得更紧了,满把满把揉搓着。
柳叶梅像是被捏中了要害一般,哼唧叫了一声,双手无力地垂了下来,整个人成了一团软面,倒在了尤一手身上。
“柳叶梅……柳叶梅……你咋了这是……咋了这是……没事吧你……”尤一手慌了神,满怀抱住了柳叶梅,焦急地呼唤道。
柳叶梅双目紧闭,顺势贴在了尤一手的身上,头枕在他厚实的胸口上,低吟道:“没事,只是有些发晕。”
“你是不是生病了?”
“没病,就是……就是身上发轻……轻飘飘的……”
“那……那你等着,我这就给胡大海打电话,让他过来给你瞧瞧,没事的……没事的,别着急啊!”尤一手惶恐不安地对着怀里的柳叶梅说。
柳叶梅昏昏沉沉地摇了摇头。
尤一手担心起来,急切地说:“实在不行,那……那就打120吧,让救护车接你去医院。”
柳叶梅还是不停地晃动着脑袋,蚊子叫声一般说道:“没事……没事的,你把我扶到沙发上躺一会儿吧。”
“那好吧,你挺着点。”尤一手双手抱住她,往前走了几步,小心翼翼地把柳叶梅平放在了软乎乎的双人沙发上。
柳叶梅长长吁出一口气,腹部蠕动起来,就像有一根长虫子一般,从下腹部上移,波动着,一直顶到了胸口;再调转回来,从上腹部缓缓下窜……
尤一手俯下身来,看得目瞪口呆,惊疑道:“柳叶梅,你是不是得怪病了?肚子里咱就像有鱼在游动呢?”
柳叶梅脸色似雨后桃花开,绯红里透着湿润,双目微眯如拂春风,柔和里透着迷离,她娇喘吁吁地回一声:“没事啊……真的没事……”
“都这样了,还没事呀?”尤一手倒显得异常紧张,攥起柳叶梅的手腕,摸起了脉搏,竟然跃动有力,毫无异常。
其实,连柳叶梅自己都不明白,此时她是欲念攻心,邪火上升,两火交结,堵了心门,所以才导致了如此的状况。
柳叶梅抬起手,指着自己的胸口说:“我这里闷热,着了火似的,人却像是飘荡在水上……在水上……”看上去一副陶然若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