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一手瞥他一眼,扔掉烟头,说:“柳叶梅,又来发财的机会了。”
“发财?发啥财?”
“吴有贵答应大柱子去医院治疗,只要别告他就行。”
柳叶梅满脸疑惑道:“大柱子去住院,你有啥财发?”
尤一手奸笑起来,讥讽柳叶梅说:“脑袋瓜小了不是?这么简单的招数都想不到?”
“猪脑袋大,可它还是头猪!”
“猪也比你强!你想一想,大柱子那样用得着去住院吗?”
“他不去住院你就得钱了?”
“医院不去住,可想办法去搞来住院的收据呀。”
柳叶梅这才幡然顿悟,说:“你真该姓孙,比孙猴子都精!”
“滚你个你娘的蛋!老子坐不改名行不改姓,庄庄户户的行黄就不孬!”尤一手骂着,随命令柳叶梅说,“你去一趟大柱子家,赶紧了,这就去!”
“我去干嘛?”
“很简单,先问一下大柱子伤口的情况,估计肯定不咋地。然后再好好嘱咐嘱咐他们一家人,统一起口径来,要是有人问起,就是病得厉害,去医院治疗了,这一段时间让大柱子委屈一下,躲藏起来,不要露面了。”
“不让人露面,你想憋死人家呀?”
尤一手眼睛一瞪,嚷道:“他不是已经得钱了吗?得钱就该好好配合!你就直接告诉他们,如果表现不好,露了风声,就把钱给退回来。”
“那话我说不出口,要说你说去!”柳叶梅撅着嘴巴说。
“操,你个熊赖娘们儿,你就说,是我让你去的,话是我说的,怕啥呢?”
“可那样说,也太伤人家的心了吧?”
“不伤他们能长记性吗?你就别站在那儿啰里啰嗦了,立马就去……立马就去!”尤一手驱赶起来。
柳叶梅站起来,不无担忧地说:“说实话,我倒真是为你捏一把汗,这样搞来搞去的,会不会弄出大事来呢?”
“没事,你放心好了,他逃不出我老尤的掌心,一辈子不行,两辈子也不行!不信你就等着瞧。”尤一手嚣张地说道。
“你先别咋呼,可要精细着点儿,别以为人家就是吃素的!”柳叶梅说着,转身离去了。
尤一手望着柳叶梅的背影,咽一口唾沫,自言自语地说:“这小娘们儿,真就把心交给自己了,好用着呢。”
大柱子娘见柳叶梅进了家门,满脸喜悦地迎了上去,亲热地拉着柳叶梅的手,就说开了:“看看,这还让你惦记着,又跑过来看大柱子了。”
不用问,单看大柱子娘的表情就知道大柱子肯定是安然无恙,但嘴上还是礼节性地客套着:“大柱子感觉咋样?好些了吧?”
大柱子娘先一脚进了房门,扯着柳叶梅就往屋里拽,压低声说道:“没事……没事,进屋再说……进屋再说,别让外人听到了。”
柳叶梅心头一凛,这才意识到,或许自己真的很傻,这样的话咋好在院子里说呢?墙外有耳,不得不防。
大柱子娘直接把柳叶梅拽进了里屋,人还未踏进门槛,就冲着里面说开了话:“大柱子……大柱子……你柳叶梅姐来了。”
屋里随即传出了大柱子爽朗的应声:“哦,柳叶梅姐啊,您快进屋……快进屋……”
柳叶梅进屋后,先仔仔细细问了大柱子的伤情,又把尤一手交代的那些话死死地嘱咐了一遍。并吓唬他们说,如果走漏了风声,那可就麻烦了,不但钱一分捞不着,说不定还要蹲大牢。
大柱子听后,哭丧着脸说:“柳叶梅姐,要我躲哪儿呢?就这么个家,有时候还人来人往的。再说了,老躲在屋里,还不得把我给闷死啊!”
柳叶梅也是一脸无奈,她同情地说:“是啊,一个大小伙子家,天天躲在屋子里也不是个办法,可为了给你出了那口恶气,不是也没更好的办法嘛。”
大柱子说:“柳叶梅姐,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可能不能想个其他的办法呢?不说别的了,就是头上缠得厚厚的这些绷带,也都快把我给难受死了。”
“可我们都费了脑筋为你想了,这是唯一的办法呀,即使这样,稍有闪失也会引起很大的麻烦来,搞不好我跟尤村长都得去蹲班房。”
大柱子娘惊呼起来:“俺那天老爷来!可千万别……别闹到那个份儿上,我们一家子咋担待得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