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柳叶梅话没说出口,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从兜里摸出手机,看一眼屏幕,见是个陌生号码,柳叶梅还是接听了,喂了一声。
话筒里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喂……喂……你是柳叶梅吗?”
声音听上去并不陌生,可一时又辨别不清究竟是谁,就试探着问一声:“你是……你是……”
“嗨,白跟你好了一场了,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对方粗声大气地嚷嚷道。
柳叶梅一听他这样说,心里头一阵不自然,往门口处退了几步,一只手捂在话筒上,刻意说道:“正在跟村长说事呢,听不清,你……你到底是谁呀?”
“我,吴法义!”
柳叶梅心里猛然一阵,硬拉拉地问道:“你有事吗?”
吴法义就直接告诉她,她找他办的事儿办妥了,经过进一步查实,尤村长是被诬告,已经不予立案追究了。
柳叶梅听后,心里一阵躁乱,觉得有些龌龊,却也只能言不由衷地又是谢恩又是道谢。
但她最为关心的事儿,吴法义却连半个字都没吐露——就是有关于送给他的那五千块钱的事儿。
放下电话后,柳叶梅呆呆立在那里,一时无话。
坐在一旁的尤一手早就听出了寅卯,见柳叶梅挂了电话后一个人犯愣怔,就开门见山地说:“得了……得了……不就五千块钱嘛,有啥好心疼的,本来就不是咱的嘛,扔了就扔了,再说了,说不定以后还要用到人家呢,到时候也好说话,你说不是?”
“心疼也没办法,人家压根儿就没提钱的事儿。”
“傻呀你,吃到嘴里的肉谁还舍得吐出来啊,你就别多想了,反正钱是给了你亲戚,也没便宜外人家。”
柳叶梅心里骂着:亲戚!他算哪门子亲戚,事没办,就收了人家的钱,还想着法子玩弄了自己的身子,真他妈的不是东西!嘴上却说:“兴许以后还会退给你的。”
“切,做梦吧你!不过你可千万别犯傻,要是张口向人家讨,那可就丢丑了。”尤一手叮嘱道。
“知道了,我走了。”柳叶梅一脸寡淡地转身走了。
尤一手在后面喊道:“你就别乱跑了,回家好好想一想,别等着上头来人没了话说,给我丢人现眼的。”
“知道了。”柳叶梅答应一声,人已经走出了院子。
柳叶梅回到家以后,在屋里忙活了一阵子,可能是气温高的缘故,感觉心烦气躁的。
只得放下手中的活儿,走出屋子,坐到了院子里的树荫下,想着应对镇上来人谈话的内容。
可突然就开了小差,想到杨絮儿身上去了,也不知道她回家后咋样了,更担心她被雷电击中后会落下后遗症。
想着想着,柳叶梅就站了起来,回屋穿戴齐整,直奔着杨絮儿家去了。
杨絮儿家的门紧关着,柳叶梅在外面推了两把,边推边喊着杨絮儿。
老半天,才听见里面有了回来。
又等了足足十几分钟,杨絮儿才从屋里走了出来,拉开门,朝着柳叶梅低沉地招呼一声。
柳叶梅打量着杨絮儿,只见她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满脸憔悴不堪,禁不住问她:“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杨絮儿摇摇头,说一声:“没有。”随转身引着柳叶梅往院子里面走。
柳叶梅跟在后头问:“丁有余回家了吗?”
杨絮儿仍摇了摇头。
柳叶梅接着问:“你给他打电话了吗?”
杨絮儿淡淡地回应道:“打了。”
“他答应回来了?”
杨絮儿没说话,进屋搬出两个木凳子,放到了树荫下,伸手指了指,示意柳叶梅坐下来。
自己又去屋里面,倒了两杯凉白开,返身出来,递给柳叶梅一杯。然后面对面坐了下来。
柳叶梅喝一口气,又问:“丁有余啥时回来?”
杨絮儿垂下眼目说:“他说跟着那些人挣钱很多,不舍得回来。”
柳叶梅警告她说:“杨絮儿,这可不是好闹着玩的,他们干的那真的是违法的事情,万一被人识破告发了,那可是要判刑的。”
杨絮儿满脸无奈地说:“道理都给他讲了,他就是不听我又能咋办呢?”
“丁有余这人真是,就是个财迷,被钱迷住眼睛了,看样子他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了。”
杨絮儿叹一口去,声音凄然地说:“柳叶梅,我现在心里很难受,满心满肺的都像是着了火一样,觉得自己都要活不下去了。”
柳叶梅关切地问她:“杨絮儿,平日里你都是开开朗朗、吊儿郎当的,咋就突然变成这样了?”
“柳叶梅,这一回让雷电给霹雳了一下子,我心里忽然变得清楚了,也明白了很多事情。”
“你明白啥了?”
“人真的不能干坏事情,干了就得遭报应。”
柳叶梅安慰道:“你是个好人,全村老老少少那可是公认的,就算是有时候无意地干过一件半件的坏事情,那也没啥大不了的,是人哪有不犯错误的。”
杨絮儿摇摇头,黯然说道:“那可不是,我现在相信那句话了,人在做,天在看,谁都隐瞒不了。”
“杨絮儿,你是不是被吓着了,意识混乱了,咋就老胡思乱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