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一手说:“我一个粗粗拉拉的大男人家,懂啥呀?要看你看吧,女人心细。”
柳叶梅脸上红一阵,然后说:“俺一个女人家,多不方便啊。”
尤一手说:“都结婚那么多年了,啥玩意儿没见过,有啥不方便的?赶紧了,给他看看去,没事再说下一步的。”
周校长也是一脸的羞涩,说:“不用了……不用了……真的没事……没伤到要害……”
尤一手板着脸说:“那不行,你是在我们桃花村这一亩三分地上出的事儿,又是来帮着我们办教育的,既然我们知道你受了伤害,就不能不管不问,这是我们村干部的责任!”停了停,又喝斥道,“一个大男人家,不就是那么一嘟噜肉嘛,有啥好羞的?连个娘们家不如!”
周校长听了他的话,脸憋得更红了,扭扭捏捏地说:“那……那……实在要看,就看看吧。”
“这就对了,赶紧把那玩意儿亮出来!”尤一手命令道。
周校长一脸无奈地擦到床下,解了腰带,慢吞吞脱了起来。
柳叶梅杵在那儿,头扭上了一边。
尤一手冲着她喊道:“你就别装纯情小姑娘了,这是你的工作职责,是份内的事情,赶紧帮他看一看,看仔细些。”
柳叶梅只得转过身来,僵硬地挪到了周校长跟前,蹲下来,朝着他的伤处看了过去。
看上去周校长是个仔细人,他把一块干干净净的白色纱布折叠得方方正正,严严实实盖在了那个地方,上面也不见一丝血迹。
柳叶梅轻轻地揭下了纱布,那个地方便亮在了自己眼前,只是这时候已经受了伤害,变成了一条痛苦不堪的虫子。
她双目一阵灼热,眼前一阵迷糊,用劲眨巴了几次,才隐约看清,正像周校长自己所说的那样,伤得并不严重,只是在下方的那条对接缝上划了一刀。
柳叶梅心里竟然涌起了一丝欣喜,这一刀下去不偏不倚,恰到好处地把那个本来紧紧包裹顶部的皮层给切开了,该露出的部分豁然露了出来。
这样以来,看上去已经完全达到了去医院做切割手术的效果。但当着尤一手的面,她绝对不能有丝毫的流露,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看上去是没事的,不过还是在上一点药吧。”
周校长不敢正眼看柳叶梅,脸扭向了一旁,问道:“还需要搽药吗?不用了吧?感觉没事的……没事的……”
尤一手喊一声:“你就别啰嗦了,快说你这儿有药吗?”
周校长这才抬起头,对着尤一手说:“就在门后的条桌上,有一瓶消炎药水,旁边有一盒棉棒。”
尤一手帮着拿过来,递给了柳叶梅,问她:“确定没问题吧?”
柳叶梅说:“没事,只是切开了一条小缝儿,已经不流血了。”
尤一手说:“那好吧,给他搽点药,再包起来。”
这时候的柳叶梅心里已经平静下来,坦然用手扯着,仔细地搽药、包扎,竟然没有一丝慌乱,更不见半缕的邪念。
处理完伤口后,柳叶梅站了起来,去外间洗了洗手回来,问尤一手:“那个孙老师咋办呢?”
尤一手说:“一个大活人,总不该不管吧?我估计她也就是一时受了惊吓,走不远的,咱们先去附近找找看,实在找不到再说吧。”
周校长说:“那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尤一手说:“你还是在这儿等着吧,如果她回来了,你就打电话告诉我。”
周校长答应下来,连声客套着,一瘸一拐地把他们送出了大门。
正当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周校长的院门,刚刚拐过一条逼仄的小胡同时,惊诧地看到,就在西院墙的墙根下,有一个黑影在晃动。
“那边是谁啊?”尤一手大声喝问道。
“是我……是我啊……你是谁?”一个女人惊恐地回应道。
“是她……是她……是孙秀红老师……是孙秀红老师……”柳叶梅喊着跑了过去。
近前一看,果然是她,正双手扶着墙,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着。
柳叶梅叫一声:“孙老师,是你吗?”
“是我……是我……”孙秀红回应道。
“你没事吧?”柳叶梅问她。
孙秀红摇摇头说:“没事……没事……”
柳叶梅心里悬着的心这才踏实下来。这份踏实不仅仅是因为孙秀红安然无恙地回来了,更关键的是,她依然保持着正常状态下的平静,看不出有神经病复发的迹象。
这时候,尤一手也跟了过来,问孙秀红:“孙老师,大半夜的,你一个人去哪儿了?”
孙秀红却故作轻松地说:“没去哪儿啊,我只是出去溜达了溜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