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梅问:“那你呢?”
尤一手说:“我抽一支烟,琢磨琢磨那些烂事儿。”
柳叶梅便躺了下来,头倚在扶手上,闭上了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越是强迫自己入睡,却越发没了睡意,眼睛不听使唤地随意眨巴起来。
尤一手斜一眼,说:“咋觉得周校长像是在演戏呢?”
“是有些怪怪的,包括那个孙秀红。”柳叶梅梦话一般说道。
“你说周校长跟孙老师之间是不是有了那种关系?”
“这还用得着说了,摆在面上的事儿。”柳叶梅随又叽咕道,“真想不到,这个周校长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竟然也是好色之徒,连个神经病都不放过,看起来男人真就没个好东西。”
尤一手说:“打着栗子捎着枣是不?我老尤好点儿色不差,可我不乱,没品味的娘们儿让我弄都不屑意得弄,更别说是一个神经病了。”
柳叶梅没接他的茬,继续说周校长的事儿,她说:“不过吧,那个有周校长心地好,人善良,也许是可怜那个孤孤单单的女人吧,想给她一点安抚,那叫……叫啥来,同病相怜,你说是不是?”
尤一手嗤之以鼻道:“啥心地好了?啥善良?我看都是骗人的假象,还同病相怜呢,我看就是臭味相投!”
柳叶梅说:“又不是我说他好,村里很多人都这么说。”
尤一手咂巴几口烟,然后问柳叶梅:“你说那歹人为啥偏偏就在他们一起过生日的时候出现呢?”
“你是说那人对周校长跟孙秀红相好有怀恨在心?”柳叶梅问。
尤一手喷一口烟雾,说:“我真有这种想法。还有,那个孙校长为啥不让报案?是不是也另有隐情呢?”
柳叶梅说:“他是为了自己的脸面,为了自己的尊严呗,怕心虚了,传出去影响不好。”
尤一手摇摇头,说:“不会仅仅是因为那个吧,再说了,那个孙秀红跑出去那么长时间才回来,她去哪儿了?干啥了?”
柳叶梅沉着脸想了一会儿,说:“这倒也是,还有她那话,吞吞吐吐的,叫人费琢磨。”
尤一手说:“天亮后,你还得去一趟学校。”
“干嘛?”柳叶梅问,“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还折腾个啥?”
尤一手说:“你过去孙秀红谈一谈,话不要说急了,策略一些,万一刺激出神经病来可就麻烦大了。”
“问她啥?”
“问她去哪儿了?干嘛去了?”
“她能跟我说实话吗?”
“你不是会看眼神吗?或许真就能看出啥来。”尤一手说着,把烟蒂扔在了地上,用脚后跟来回揉踩着。
“那有啥意义,没用的。”
“有,也许咱这一次就能找到突破口。”尤一手随又补充道,“关键的一点是,你探明她为啥走路一瘸一拐的,记得她以前不是那样的。”
柳叶梅仰起头,望着尤一手,问:“你是说她是不是被人强暴了?”
尤一手摇摇头,说:“并不一定非要被强暴才被弄成那个样子,也可能还有另一种情况。”
柳叶梅为难地说:“这事可不好问,难度很大。”
“没难度还用得着你去问了!”尤一手冷言道。
“那我自己去合适吗?”
“要不……要不你就跟郑月娥一块去吧,她是妇联主任,一起去也是名正言顺的。”
“算了吧,我才不愿跟她一起去呢。”
“以后很多工作都需要协作配合呢,你可不能耍小性子,就这么说定了,天快亮了,赶紧眯一会儿吧。”尤一手说着起身走了过来。
柳叶梅打量着他,问:“你干嘛?”
尤一手说:“我也躺沙发上呗,老坐着腰受不了。”
柳叶梅往一边靠了靠,说:“你可别动我身子啊,累得骨头都散了架,没那份心思了。”
“操,你以为我那玩意儿是钢筋做的嘛,一直都刚刚地挓挲着,忙活了一夜,早就泄气了。”
“那就好,快打个盹吧。”柳叶梅说着蜷紧了身子,闭上了眼睛。
尤一手斜倚在沙发另一头,果然就跟一块软膏似的贴在了靠背上,眯瞪了一会儿,便呼声大作了。
也许是过于困乏,两个人一觉就睡到了大天明,太阳老高了还没醒过来。直到有人在门外喊,才把柳叶梅惊醒了。
柳叶梅坐起来,揉揉眼睛,朝着外望去,见村民胡乃海站在门外,正透过玻璃朝里面张望着,心里就有些不自然,这孤男寡女的夜里挤到一张沙发上睡大觉,人家不乱猜疑才怪呢,八张嘴都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