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头往后缩着身子,脸色越发慌乱,语无伦次地说:“村长……村长……别……别……我都……都已经照着……照着你说的去办了。”
尤一手这才豁然醒悟过来,原来他是以为警察为了上次那事来抓他了,就打着哈哈说:“老哥……老哥……你想哪儿去了,我们这不是来值班嘛,顺便再找你玩一玩?”
老王头似乎不相信尤一手的话,紧张得嘴唇直哆嗦,问:“那怎么着连……连警察都来了?还……还开着一辆大警车。”
尤一手说:“老王,你误会了,他是派出所的高所长,也是来帮着咱们来防汛的。”
接着深躬下腰来,几乎含到了老王头的耳朵上,小声说道,“那事都已经办妥了,就连那个女人自己都已经忘了个一干二净,就像啥事都没发生一样,你还有啥好慌张的,起来……赶紧起来……出去跟高所长他们打个招呼去。”
“真的?村长你说的都是真的?不是哄我吧?”老王头仍在怀疑在自己的耳朵。
尤一手哈哈笑了起来,拍着老王头放肩膀说:“老王啊老王,我见过胆小的,可从来没见过你这么胆小的,起来吧……起来吧……一起弄菜喝酒了。”
老王头这才站了起来,但看上去腿还是软软的,随着尤一手走向了外屋,对着已经坐到了沙发上的高所长跟柳叶梅说:“这防汛期间,就不该让人家老王一个人值班,瞧把他累的,坐在地上就睡了。”
高所长瞄一眼高所长,见只是个干干巴巴的小老头,一脸不屑地说:“这么重要的工作,咋派这么个人来值守,这也太不负责人了吧?”
柳叶梅暗中用脚踩了一下高所长,嘴上说道:“这种地方,要啥没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年轻人能来吧?也只有上些岁数的人才蹲守得住,才能尽职尽责,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啊,高所长?”说着,又转过脸,朝着高所长使了一阵子眼色。
这又是踩脚,又是使眼色的,还有那几句替老头开脱的话,让高所长一时跌进了云雾里,一时弄不清她究竟是啥意思了,又不便开口问傻,只得木然地附和着:“也是……也是……柳叶梅你说得有道理……有道理……”
尤一手就手指着高所长介绍道:“老王,这为威风凛凛的大警察,就是派出所的高所长,其实你可以直接喊他老弟的。”
老王头躲躲闪闪地望了一眼高所长,随又耷拉下了脑袋,慌乱地说道:“不行……不行……人家是所长,咋好喊老弟呢……使不得……使不得……”
高明堂一脸漠然,在尤一手脸上扫了一眼,那意思很明显:这么个干瘪老头,干嘛称兄道弟的,有聊无聊啊!
尤一手又对着高所长解释起了老王头,刚想说啥,突然咬住了话头,眼珠子一转,说:“高所长,这位是县水利局派来的水官员,姓王,人不错,好人……好人呢。”
“哦。”高所长应一声,就侧过脸,跟柳叶梅低声说起了啥。
尤一手一看这阵势,就知道高明堂根本没把老王头放在眼里,甚至都不屑意正眼看一看人家的脸。
而老王头呢,因为上次酒后“强x”了女人,惹下了祸端,自认为是触动了法律,犯下了弥天大罪,心里就怕得要死,七上八下不踏实。再加上以前他蹲过几年大牢,肯定对穿警服的人从骨子充满了怯意与敬畏,所以就更加心魂不安,六神无主了。
他本想着早些把老王头是王县长哥哥的事实亮给高明堂,却又觉得直接告诉他少了些游戏色彩,过于直接了些。
倒不如借着这个机会,考量一下高所长这个的人品人格,看他到底十几个怎样的人,到底市侩不市。
于是,就对着老王头说:“车里有不少好吃好喝的,都是高所长给带来的,你过去拿出来,该加热的加热,该装盘的装盘,然后端到茶几上来,咱们一起喝酒。”
“哎,好……好……”老王头麻利地答应着,快步走进了院子里,拘束地拉开了警车后门,把里面几个大包小袋的东西拿了出来。
尤一手走过去,弯腰帮着老王头提起了一个袋子,小声说道:“老王你尽管放得开,把以前的事情都忘掉,你现在是高人一等的水利部门工作人员,该直起腰杆子来,趾高气扬地面对一切人,用不着畏畏缩缩的,连我都觉得不舒服,你说好不好?”
“哎……哎……好……好……”老王头答应着,又随口说道,“尤村长,你真是个好人……真是个好人……”
尤一手心头一荡,看来老王头已经对自己产生了信任,有了好感,这是个理想的开端,下一步,完全就可以跟他更加密切地交往下去,然后再利用他的关系,接近他弟弟高所长,那自己也算是依傍上一棵粗壮的大树了……
想到这些,他就不由得想起了让柳叶梅帮老王头找老伴的事情,就边走边随口问道:“老王,你想没想过找个女人来照顾你呢?”
老王头直摇头,说:“不行……不行……俺都这么一把年纪了,找个女人有啥用?”说完,红了脸,抿嘴笑着。
尤一手说:“还是有个伴好啊,至少有个陪着说话的,吃吃喝喝的也有人帮着弄,还有啊,万一有个小病小灾的,你一个人咋弄?这些你都没想过吧?”
老王头深叹了一口气,说:“先不说这个了,赶紧弄吃的吧。”
尤一手说:“这样吧,你如果有那个想法,就包在我身上了,好不好?等静下来,你好好想一想,打算找个啥条件的,然后告诉我,我就着手给你物色,你觉得中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