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一手听得出来,高所长这话明显有羞辱的成分在里面,就朝着他眨巴了眨巴眼,意思是让他不要太过分了。
“那是……那是……不一定是一家的,就算是一家,辈分也不一定论得起来,你们喝……你们喝,我这就去烙油饼去。”老王头依然满脸谦和的笑容,转身朝着里屋走去了。
高所长一把抓过了那瓶茅台,边开着封边嘀咕道:“真是人不可貌相,他竟然还有这样的好酒,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因为尤一手之前早就嘱咐过柳叶梅,要她不要随意说话,更不能随便点破啥,这时候虽然看得清清楚楚,想得明明白白,但却不好随便把事情挑明了,心里不住地冲动着,有好几次话都滑到了嗓子眼里,却还是硬生生咽了回去。
尤一手说:“高大所长,你们这些做警察的是不是都这样,这看人的眼神吧,跟变色了,跟正常人不一样。”
高所长眼一瞪,问:“咋就不一样了?”
尤一手说:“我觉得吧,你们看人的时候,要么是从门缝里看,要么是反面着看,反正都有些不正常。”
“尤老兄,你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职业特点呗,离谱的事情打眼就能看个三分透。”
尤一手问:“你就没有看走眼的时候?”
“也不是没有。”高所长应一句,随压低声音说,“可今天这酒吧,不得不让人怀疑。”
高所长说:“一来是怀疑这酒的来历不明,这二来嘛……”说着把酒瓶嘴儿拿到了鼻子下面,吸着鼻息闻了闻,接着说,“二来是怀疑是不是假酒,现在这些名酒假的可太多了。”
尤一手说:“这可真是职业特点了,疑神疑鬼,好坏不分。”
高所长没接尤一手的话,蹙着眉,认真地嗅了起来。
“咋样,你觉得是真的还是假的?”尤一手问。
高所长像是不相信自己的鼻子似的,又倒了小半杯的酒,端到鼻下继续闻了闻,接着再用舌尖舔了舔,这才颔首道:“嗯,不像是假的……不像……还他娘的是真货来!”
“行了……行了……你就别浪费时间了,赶紧喝酒……喝酒……”尤一手说着,从高所长手中夺过了酒瓶,往酒杯里倒起了酒。
倒满一杯后,尤一手先递给了高所长。
高所长不接,望着柳叶梅那张嫩生生的俏脸,说:“这第一杯酒,还是给美女主任吧,也算是借这个机会,为她上任表示祝贺了。”
柳叶梅也推让起来,说道:“不行……不行,这头杯酒我才不能喝呢,总该有个老少年长吧。”
尤一手接话说:“高所长,这头杯酒你就别再推让了,就祝你连升三级,马到成功吧!”
高所长说:“那好……那好……借你吉言了。”说着话,接过了酒杯。
尤一手朝着里屋瞥一眼,又开始倒第二杯,边倒边说:“所长老弟,我现在跟你说个实话,其实这第一杯酒啊,本来我是想着给那个王老头的。”
高所长一愣神,问道:“老兄,你说啥?”
尤一手重复道:“这第一杯酒,本来我是打算给王老头的,他却硬是拧着不上桌跟咱一起喝。”
高所长凝起了眉头,禁不住问道:“第一杯酒干嘛要给他?”
尤一手只管呆着脸倒酒,没有回应他的话。
直到把另外两杯也倒满,自己留一杯,另一杯递给了柳叶梅。
柳叶梅却把酒杯推了回来,哀求道:“我今天不能喝了,真的不能再喝了,再喝就……”
尤一手说:“不行,今天这酒必须要喝,要不然能对得起高所长吗?”
高所长从尤一手手里接过柳叶梅那杯酒,递给柳叶梅,说:“其实吧,今天我来,主要是祝贺你当选治保主任的,这酒你要是不喝,这不是不领我的情,不给我面子吗?”
柳叶梅哭丧着脸说:“心意我领了,可是……可是……”
尤一手嗔怒起来,喝一声:“可是啥可是?还有比高所长对你的感情更重要的吗?”
柳叶梅说:“这不是特殊时期嘛,来好事了,不能喝酒的。”
高所长脸色一阴,问:“真就那么巧吗?”
“是啊……是啊……”柳叶梅点点头。
尤一手坏笑着玩笑说:“高所长,要不要亲自查证一下?”
高所长手指戳点着尤一手,笑骂道:“你老兄真是个阴贼,简直是阴到家了,这咋好随便查证呢?要不这样吧,您亲自动手摸一下如何?”
“滚一边去!”柳叶梅嗔怒起来,骂道,“你们俩简直就是一对色狼,臭味相投,坏透了……坏透了……就积点儿口德,赶紧喝你们的酒吧。”柳叶梅佯装生气地俏骂道。
高所长朝着尤一手挤眼弄鼻地嬉戏道:“尤兄,她咋知道你是色狼呢?是不是那个……那个啥过了呢?”
尤一手微微连一红,正经说道:“当着老王的面,咱们还是正经点吧,荤话说多了不好。”
高所长问:“这有啥呀?不就是开个玩笑嘛,他一个看水库的,还能把咱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