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一手朝门外望一眼,然后说:“今天让你来,主要目的不是喝酒,而是跟老王头套近乎,拉关系,借着老王这张嘴,让王县长帮你一把,这可是一条捷径啊!”
高所长沉思了一番,然后说:“你有这想法应该早些告诉我呀,我也好有所准备,这倒好,弄得我这般被动。”说着,又刻意在身上拍打着,说,“看看……看看,啥也没带,起码也该表示一下态度吧?”
尤一手把视线转向了柳叶梅,小声问她:“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在呢。”柳叶梅拿过身后的手包,轻轻拍了拍。
“多少?”尤一手故意装作不知道,问一声。
柳叶梅故意面带难色地解释道:“去信贷员家的时候,他家里只剩了这些现金,实在没办法,是不是少了点儿?”
尤一手说:“也行,没多没少,只是个心意呗,给我吧。”
柳叶梅把手包的拉链拉开,露出了一沓崭新的百元大票,随手抓出来,递给了尤一手。
尤一手拿在手上掂一掂,对着高所长说:“实在是少了点儿,别嫌弃,你这会儿正好用得着。”说完,伸手递到了高所长面前。
“这钱,给我?”高所长惊诧地问道。
尤一手反问一句:“你没觉得该做些啥了?”
“做啥?”高所长一愣。
尤一手讥讽道:“你还是个大所长呢,这么点事情都想不到,你就没觉得,给这个老王头一千比给王县长十万都好用吗?”
高所长若有所思,一拍脑袋,幡然顿悟道:“这倒也是,我咋就没想到呢?这主意好……这主意好!亏你想得周到,正好我兜里也没带几个钱,就先用着你的,等以后再还你。”说完,毫不客气地把钱接了过去。
尤一手骂咧咧地说:“还个屁啊还!等以后你官做大了,别忘记请我老尤喝杯酒就行了。”
高所长信誓旦旦地说:“你老兄放心,如果老弟我如愿以偿,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必然会尽犬马之劳!”
“咱可不指望那么多,只要你别把老兄的一份情谊忘记了就行。”尤一手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这还用得着说嘛,你放心好了,就咱兄弟之间的情分那可是海枯石烂的!”高所长说着,随又正经问道,“你说这钱我咋给他?”
尤一手说:“这方面你还需要问我吗?估计你经验比我多多了。”
高所长说:“那我见机行事吧。”
尤一手嘱咐道:“你可记好了,一定不要直奔主题,不要把求王县长的事儿挑明了,就装作啥也不知道,完全处于一份热心,一份善意的帮助就行了。”
高所长竖起了大拇指,啧啧赞叹着:“尤兄高,高,实在是高!”
“高啥高,这一辈子我是赶不上你了!”尤一手谦虚道。
正说着,听见院子里响起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尤一手对着柳叶梅说:“走,咱们巡逻去。”
高所长不解问道:“老王刚刚巡逻过了,你着啥急呢?”
尤一手说:“我们闪开身,也好给你个演戏的机会。”
“那好……那好……你们去吧。”高所长满脸笑意,点头答应着。
老王前一脚进门,见尤一手跟柳叶梅也已经走到了门口,就说:“雨下得比那会儿大了,可库面的水看上去很平静,水位也没上多少。”
尤一手说:“水火无情啊,可不敢掉以轻心,现在看是很平静,说不定那一霎,水就会万马飞腾一般涌过来,到时候再采取措施,怕就来不及了。”
老王头哦一声,然后说:“没事的,过一会儿我再看看去,有情况就立马向你汇报。”
尤一手说:“你把手电给我吧。”
老王头边把手电递过去,边问:“你要出去?”
尤一手说:“你都这么一把年纪了,总不能老让你一个人老往外跑呀,我们也是有职责的。”
老王头说:“可这会儿雨下得大,可别淋湿了衣服,会冻着的。”
尤一手说:“没事,我们来时带着雨伞的。你快进屋休息一下吧,跟高所长好好唠唠。”说这话,已经走出了屋子,跟柳叶梅一前一后踏进了漆黑的雨幕之中,雨点打在伞面上发出了唰唰的声响,听上去很喧闹。
走出院子,踏上坝头时,柳叶梅紧赶几步,贴近了尤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