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梅双目紧闭,气喘不畅,轻轻摇摆着身子,不知不觉中,右手一路下滑,轻轻挑开了腰带……
一时间高粱地里静了下来,静得毫无声息,只传出了湿漉漉的波涛之音。
待到风平浪静之后,柳叶梅腰带都顾不上扎,就迷迷瞪瞪睡了过去。睡得很安详,很平静,几乎把世间的一切都忘了个干干净净。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阵凉风打着旋儿钻进了高粱地里,直面扑在了柳叶梅身上。
她不由得打一个哆嗦,张开了惺忪的眼睛,茫然地朝四下里打量着,只见眼前的高粱依然,脚下的土地依然,一切都未曾改变。
举头透过青涩的高粱穗子望向天空,见太阳已经偏西,没了之前的辉煌,这才知道,用不了多大一会儿,天就要黑下来了。
柳叶梅吃力地站了起来,胡乱拍打了一下屁股上的尘土,双手划拉着高粱叶子,挪步朝外走去,腿脚竟然轻飘飘,就像失去了根基一般。
回家后,见麦场里摆满了盛满麦粒子的袋子,齐刷刷积在一起,足足有二十多袋。
不远处的树荫下,陶元宝的车停在那儿,见柳叶梅站在那儿点数着袋数,就按了一声喇叭,摇下车窗,喊道:“用不着数了,二十六袋半。”
懵头懵脑的柳叶梅被吓了一跳,走过去,问道:“你在这儿干嘛呢?”
陶元宝说:“等你呀。”
柳叶梅问:“等我干嘛?”
陶元宝说:“麦子都收回来了,还不得向你汇报一下呀,颗粒归仓,一穗麦子都没落下,你放心好了。”
柳叶梅走近了,满脸感激地说:“还真多亏了你了,要不然,这一季麦收,就把我给累死了。”
陶元宝不以为然地说:“跟我还闹客气,快上车吧。”
柳叶梅问:“上车干嘛?都这时候了,还想去哪儿?”
陶元宝说:“你别管那么多了,尽管上车跟我走就是了。”
柳叶梅说:“那不中,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跟你去。”
陶元宝龇着牙说:“我还能把你卖了不成?你自己乐意,我还不舍得的呢,快点,别啰嗦了,赶紧了……赶紧了……”
“我不去!”柳叶梅断然说道。
陶元宝拉长了脸说道:“你这人长不长良心啊,辛辛苦苦帮你把麦子收了场里,还这么伤人家自尊?”
柳叶梅说:“不是啊,这不是还得看管麦子嘛。”
陶元宝说:“天马上就黑了,又没法晒了,看啥看?”
柳叶梅说:“这可是一年的口粮呀,万一丢了呢?”
陶元宝说:“你就放心好了,我已经跟旁边的孙福全说好了,他答应帮忙照看了。”
柳叶梅说:“又不是你家的麦子,你操啥心,人家会咋想?”
陶元宝说:“我说我买下了呀,他还能说啥?再说了,我又不是白用他看,给了他二十块钱呢。”
柳叶梅冷笑一声,说:“你这人,真狡猾。”说完,拉开车门上了车,坐到了后座上,又问陶元宝,“你到底想去哪儿呀?”
陶元宝说:“这收麦子真不是个好活儿,累点不说了,还弄得浑身又脏又痒,出点汗一泡,真是难受死了。”
柳叶梅说:“你想去洗澡?”
陶元宝说:“不光洗澡,这一天下来累得散了架,午饭又没吃好,找个地方彻底好好放松一下。”
柳叶梅说:“我又没干啥,要去你自己去吧。”说着擦动屁股,摆出一副要下车的模样来。
“别……别下。”陶元宝已经发动了,挂档朝前走去,说道,“你这女人真是没良心,我都帮着你把麦子收回来了,你连陪我放松一下都不干,也太伤人自尊了吧?”
柳叶梅面无表情地说:“你又不告诉我去哪儿,鬼鬼祟祟的,谁知道你干啥去。”
陶元宝说:“咱们相处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还信不过我啊。”
柳叶梅说:“不是信不过,不是忙嘛,手头很多事情要做。”
陶元宝说:“吃饱喝足,再洗一洗,休息一下就回来了,也就几个小时的时间,耽误不了啥事的。再说了,尤一手又不在家,你怕啥?”
“谁怕他了?是家里很多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