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梅脸不红了,突然就变成了蜡白色,脖颈也断成了两截似的,脑袋耷拉了下来,叽咕道:“你还有脸说别人,自己一辈子那种坏事做得……做得还少呀……
蔡疙瘩面不改色,坦言道:“我告诉你,柳叶梅,我一辈子是耍了不少女人,可有自己的尺度,至少不乱来,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女人先对我动了心,有了意,甚至暗地里勾引我。再就是,看着哪一家为非作歹,尽干昧良心的事,我就会用自己的长处,去暗中惩罚他们,可别说,这一招倒也很灵。”说到这儿,蔡疙瘩诡异地笑了起来。
“你还有脸笑呢,不要脸!”柳叶梅喝斥道。
蔡疙瘩不以为然地说:“我那可是义举,是英雄豪杰才干的事儿,也算是除暴安良的一种方式。”
“你就别在自己脸上贴金了!我问你,今年村里发生的那些怪事,是不是也是你干的?”柳叶梅喝问道。
“你小点声不行吗?咋呼啥呀,唯恐别人不知道是不是?不是都讲好的嘛,真是的。”蔡疙瘩冷起了脸。
“那好,我小声点,你说吧,那些坏事是不是你干的?”柳叶梅声音随压低了,但气势不减。
蔡疙瘩朝着脚下吐了口唾沫,然后说:“有些是,有些不是。”
“哪些是?哪些不是?”柳叶梅逼问道。
蔡疙瘩瞥一眼柳叶梅,说:“你跟我瞪啥眼呀,咱这可是爷俩唠家常,你要是跟我耍干部威风,搞得像过堂审问似的,那你就拉倒去!”
“那好哦,就算咱拉家常。”
蔡疙瘩说:“我也就办了几件小事,大的与我无关。”
“小事?哪几件?”柳叶梅问。
蔡疙瘩说:“你就别具体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垂下头长吁了一口气,然后又说,“最起码,我不会随随便便伤了人家的性命,再就是,我不会糟蹋好人,就是想让那些心眼不好使的人长点记性。”
“都是那些人,你说一说,我也好心中有数。”
“你就别刨根问底了,那些人是该遭报应,我是替天行道,知道不?”蔡疙瘩抬起头,倒真有了些行侠仗义的气概。
柳叶梅鄙夷地说:“你就别在那儿标榜自己的了,不管咋说,你糟蹋人是不对的。”
蔡疙瘩说:“有几个人是欠我的,我是回本的。”
“回啥本?”
蔡疙瘩说:“那些人之前遭了孽,到了该报应的时辰了,所以我就下手了,再不下手没机会了。”
柳叶梅怪怪地盯着他,问:“啥报应不报应的,是你自己心眼小,忌恨人家罢了,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还不着调!”
蔡疙瘩说:“只因为上了几岁年纪,所以才忍不住下了手,再不了结就没机会了。”
“你说说,他们都是谁?”
蔡疙瘩没回答,拧着脖子朝门外望了望,又盯上柳叶梅,说:“再回到尤一手那儿,他让你当村干部,其实也是为了控制你,成心搞乱你的家庭,知道不知道?”
“啥……啥……你这话啥意思啊?他凭啥搞乱我们的家庭,一无仇二无怨的。”柳叶梅嘴上虽然反驳,但心里却禁不住一震。
蔡疙瘩满脸肃冷地说:“有些事情,我压在心底,一直没有说起过,今天就跟你交个底儿,以后行事也好有个数儿。”
听上去蔡疙瘩就像是在交代后事,有一股怪怪的味道,嘴上却满不在意地说:“你到底想说啥呀,用得着那么严肃了。”
蔡疙瘩说:“你们李家跟尤一手家有家仇,知道不?”
“啥家仇?”
“知道你老婆婆,也就是蔡富贵的奶奶是咋死的不?”
“咋死的?”
“悬梁上吊,自杀的。”
“为啥要自杀?”
“是让尤一手他爹给逼死的。”
“啥?”柳叶梅脸色陡变,气呼呼说道,“你手上不老实,嘴上可别也跟着作孽啊,胡说啥呢?”
蔡疙瘩也不争辩,阴沉着脸说:“他爷爷当时也是村干部,仗着手头有些小权利,就威逼你奶奶,趁着你爷爷外出的机会,把你奶奶强x了。”
“真的假的?我咋没听说过?”柳叶梅问。
蔡疙瘩咬了咬牙根,说:“那个狗娘养的,不但强暴了你奶奶,还打断了你爷爷的一根肋骨。你爷爷那个软蛋,他就是一滩鼻涕,被人欺负成那样,还强忍着,一直没声张。你奶奶一气之下,就上吊自杀了,那一年她才四十六多岁啊!曰他个姥姥的!”
柳叶梅望着蔡疙瘩变得铁青恐怖的面庞,问:“那你是咋知道的?”
蔡疙瘩说:“直到你爷爷那个老东西临死前,才道出了实情。”
“那你没找他们算账?”
“能不算嘛。”
“咋算的?”
“尤一手他爹那个挨千刀的杂碎不是也没得好死嘛。”
“哦,我记起来了,不是掉进粪坑里淹死了嘛。”
蔡疙瘩淡然地说:“是……是掉粪坑里了。”
“是你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