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村委会后,见尤一手正坐在办公室里抽闷烟,就问他:“你直接就来了,还没吃饭吧?”
“不饿。”尤一手淡淡应一句。
“没吃饭咋能不饿呢?”
“昨夜里不是吃你的奶了嘛,那个顶事儿,吃一顿,一天都不饿。”尤一手说着,一脸yín 笑。
“死流氓,别在这儿胡说八道的!”柳叶梅低声呵斥道。
“这咋叫胡说八道呢,我说的是实情啊。”
“实情才不能说呢,让人家听见多不好。”
“听见怕啥,我只是做了个梦,谁管得着呢?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尤一手弹了弹烟灰说。
“你就是没数。”
“不是没数,我是在启发你。”
“启发啥?”
“你现在想通秋分那事了吗?”
“我一直在琢磨,也明白个大概了。”
尤一手说:“是啊,她既然不敢面对现实,最好的逃避办法是啥?那就是干脆当成梦,不管多么可怕,多么痛苦,只要梦醒了,那全都成了泡影,啥也没了,继续接着梦之前的日子过下去就是了。”
柳叶梅说:“主要是她那弯转得太急了,我还在帮着她想办法、出主意呢,她一句话就全部否定了,好像是一大早来敲门,就是为了跟我开一个过分的玩笑。搞得我云里雾里的,一时不知道是咋回事了,蒙头蒙脑的,还以为是自己脑子出问题了呢。”
“那你现在有啥看法?”
“啥?你的意思是?”柳叶梅坐下来,望着尤一手问道。
“你觉得她那真是梦吗?”
“当然不是了,她是回避呗。”
“那你知道她为啥回避吗?”
“现在才明白过来,她是怕把事情搞复杂了,一旦报了警,就必然张扬出去,那她以后还咋见人?她男人知道后,肯定会嫌她脏,没准就会跟她离婚;还有她的儿子,也会跟着抬不起头来;再就是警察会找她取证,要查看她的身体,还要收集证据,这些都是她无法接受的,所以就选择了忍耐,一个人默默地去承受,或者干脆自我欺骗,就当是自己做了一个恶梦。”
尤一手说:“你这样分析就对了,看你当时那个死熊样子吧,还真是钻进了牛角尖,拽都拽不出来。”
“不跟你说了嘛,一下子懵了,就是回不过脖来了。”柳叶梅脸上微微一红,低头瞅着自己的脚尖。
尤一手问:“这事你想咋办?”
柳叶梅说:“还能咋办?她自己都把那事当成是梦了,咱就放着呗,肯定不能报案了。”
尤一手说:“你就没琢磨一下这事是谁干的?”
柳叶梅说:“村里出了这么多的烂事儿,女人被毁了一大片,坏人的手段又那么高明,你让我往谁身上琢磨去呀?”
尤一手猛抽了几口烟,然后说:“秋分这事儿,我听后心里不消停,老觉得有个影子在眼前晃悠。”
“你是说你有怀疑对象?”
“是啊,特别是那些细节,真还有点儿靠谱。”
“谁?你怀疑是谁干的?”
“蔡疙瘩!”尤一手嘴里硬梆梆蹦出了三个字。
柳叶梅的心猛然一震,随即被紧紧揪了起来,堵在了嗓子眼里,透不过气来。思量到,这绝对不会仅仅是巧合,肯定是那些卑劣的手段跟细节引发了他们的共鸣,使得他们的怀疑目标指向了同一个人。
但柳叶梅刻意不去迎合,表面装得异常冷静,耷拉着眼皮,漠然说道:“这也太离谱了吧,他一个半死不活的糟老头子,哪能有那么大的能耐啊,你太高估他了。”
尤一手说:“你不了解蔡疙瘩那个人,看表面人模狗样的,其实肚子里装着一头野兽,一旦有了机会,就暗地里放出来咬人,心狠手辣的,连操蝎子的心都他妈有!”
“仅凭几句话可不好下结论,总觉得他都是要死的人了,哪来那么大能耐呢?”
尤一手说:“你知道是秋分那一句话引得我往他身上怀疑了吗?”
柳叶梅摇摇头。
尤一手说:“就是她说秋分爹欺负他那话,我记得清清楚楚,他们俩打小就不和,总是打架,有一次蔡疙瘩把秋分她爹的头给打破了,血流了一地。”
“哦,这事我就不知道了。”
尤一手望着柳叶梅,眉梢一挑,说:“柳叶梅,我可给你打个预防针,工作上的事情可不能枉私情,丁是丁卯是卯,不能掖着藏着,知道不?”
柳叶梅表态说:“这个你就放心吧,我觉得自己抱住一个原则就行,谁祸害老百姓,我就跟谁过不去!凭良心办事,你觉得这样够了吧?”
尤一手点点头,说:“这样吧,你赶紧去蔡疙瘩家走一趟,看看他有没有作案的迹象,要是有了真凭实据,再就报案抓人。”
“那……那……这事……”柳叶梅一时不知该说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