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里空荡荡的,只有办公室的灯亮着,两个老师正在伏案办公。
三个人满院子转悠了一圈,便来到了周校长的住处,见屋里亮着灯,柳叶梅就走过去,敲了敲院门。
不大一会儿,里面响起了开门声,随即有人问:“谁呀?”
柳叶梅听得出正是周校长,就说:“是我们,开门呢周校长。”
周校长一听我们两个字,就知道不只是柳叶梅一个人,话语就冷了许多,说:“都这时候了,有事吗?”
柳叶梅说:“你开门吧,我们有公事呢。”
周校长不再说话,哗啦开了门,见大柱子手中攥着棍子,往后一闪身,惊诧地问:“你们这是干嘛呢?”
“瞧把你吓的,做亏心事了吧?”柳叶梅玩笑着说。
“哪里……哪里……我能做啥亏心事呢,好事还做不过来呢。”
“没做亏心事你心虚啥呢?”
周校长手一摊,说:“我哪儿心虚呢?是见有稀客来,激动呗。”
“跟你闹玩呢。”柳叶梅往里迈一步,接着说,“周校长,您在忙啥呢?方便进屋说会儿话吗?”
“跟我说啥呢?孩子的事情?”
“不是孩子的事情,是社会治安,只是随便聊聊,想听听您的意见。”柳叶梅客套道。
“不忙……不忙……里面请……里面请吧。”周校长礼让起来。
柳叶梅回头望了望大柱子他们,小声说:“你们先去忙吧,周校长这儿我跟他谈。”
大柱子问:“那一会儿我们过来接你吗?”
柳叶梅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大柱子答应着,带着同伴走了。
周校长说:“你可了不得,都混上贴身保镖了。”
柳叶梅说:“啥呀,他们是在干自己的工作。”
“工作?啥工作?”
“还是进屋说吧。”柳叶梅说着,朝屋里走去。
周校长站在原地想了想,随后轻轻关了门,轻得几乎听不到声音。
进屋后,见柳叶梅坐在了床前的沙发上,就笑着说:“都好多日子不见你影子了,本想着去找你,却又不敢随随便便去打搅你。”
柳叶梅问:“你怕啥?”
周校长说:“你现在是村干部了,那可是一人之下千人之上的位置啊,可不是随随便便好惊扰的。”
说完,竟咧嘴笑了。
柳叶梅感觉周校长那笑有些诡异,就问:“你笑啥?是不是没按好心?”
周校长说:“不是……不是……你想哪儿去了?我的意思是高处不胜寒嘛,你当领导了,别人就会过多的盯着你,看我进了你家,还不知道编排出些啥来呢,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柳叶梅说:“你想的倒也对,要不然我就不要大柱子他们陪我来你府上了,也是为了你的脸面。”
“我还有啥脸面,一个穷教书匠。”
“那可不是,你是一校之长啊,堂堂正正的国家干部呢。”
“狗屁干部!你就别损我了。”周校长说着,转身给柳叶梅沏茶去了。
柳叶梅说:“别泡茶了,喝了睡不着。”
“睡不着就不睡呗,不是正好嘛。”
柳叶梅见周校长一脸坏笑,就说:“想不到你变化够大的。”
周校长把茶杯递给柳叶梅,紧挨着柳叶梅坐了下来,问:“你觉得我哪儿便了?”
柳叶梅往后趔趄了一下身子,说:“那儿那儿都变了,变得不像从前了。”
“你倒是挺会看的,的确是变了……变了。”随又不易察觉地往柳叶梅身边移了移身子,问,“对了,你不是说谈治安的事嘛,那就先谈吧,工作要紧……工作要紧……”言外之意,后面还有故事。
柳叶梅就板起脸,正经问起了近来学校的治安情况。
周校长听后,也严肃起来,说:“大事倒是没有,就是有一次,校园里夜里又脚步声,像是进了人,有一次还把办公室的玻璃给敲碎了两页。”
柳叶梅跟着问道:“还有其他损失吗?”
周校长摇摇头,说“没有。”
柳叶梅突然又想起了孙秀红,问周校长:“那些女老师都没事吧?人身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呢。”
周校长说:“女老师只有两名,胡老师住在镇上,下班后就骑摩托车回去了,孙老师这一阵子也挺好,没再犯病,但课一直没让她上。”
“那她的课咋办?”
周校长盯着柳叶梅笑了笑,说:“你是关心你儿子的学习吧?”
柳叶梅明显感觉到,今天周校长跟往常不一样,看上去很开心,像是有啥喜事似得,听到他提到自己儿子,就说:“关心自己儿子是小事,关键是全村的孩子都需要好老师呀。”
“看看,现在当领导了,思想境界就是不一样嘛!”
“行了,你就别糟践我了,啥境界不境界的,就算是关心儿子的学习也没错呀,你说对不对?”
“那是……那是……你放心好了,孙老师的课全由我代教了,不但没落下,这才全镇统考,反倒提高了五个名词。”周校长洋洋得意起来。
柳叶梅就说:“孩子能遇到你这么好的老师,真是烧八辈子高香了。特别是我儿子小宝,这一次提高了那么多,真得好好谢谢你呢。”
“你想咋谢我呢?”周校长说着,媚眼烁烁地往柳叶梅身上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