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着没有子弹的步枪小心的到了驾驶舱,刚刚把脑袋伸出去偷窥,一只大手突然抓在他手中的步枪上,抓着步枪的大手扯住步枪往一边猛拉,紧握着步枪的芋头被那力道带的窜了出去。
芋头被枪支连带着失去了平衡,那抓着步枪的大手却松开了步枪,老乡歪着脖子的那一幕闪现在脑中,他猛地挺起脖子,脑颅尽量往后仰,一只掌刀狠狠地切到了芋头的头盔上。
“当……”一声震响,芋头被那手刀的力道撞的眼前一黑,身后也传来一身闷哼,芋头趁着这个机会右脚往前踏出一步稳稳地站住,他上身前倾,踏着弓步,抱着步枪,躬着身子还没转过来,身后风响,一双大手抱住他的左腿根儿,接着使劲抬起,芋头被掀飞,他的身子在半空中原地转了一百八十度,狠狠地砸到地板上,一声闷哼吭出了嗓子眼,一道黑影闪过眼角,一只穿着破球鞋的大脚后跟向自己的喉结跺了下来。
“咔……”大脚剁在横在芋头喉口的步枪上,芋头双手抬着步枪想要举起来,躲在步枪的大脚却在不断地加力,芋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憋的脸色涨红也不能把步枪太高哪怕一毫米,相反,步枪慢慢地下压,卡上了他的喉咙。
窒息的感觉越来越重,不自觉的伸出了舌头,他不再去看那只踩在步枪上的大脚,他挺着脖子,透过头盔的盔沿望着一个男人,那个想要他命的男人,他认识这个男人,是从岛上带出来那个男人。
男人面带狠厉的望着他,双眼中透着血色,当他看到芋头稚嫩的脸孔,踩在步枪的力道微微松了些,还没等芋头喘过一口气,他眼中的狠厉更加浓烈,力道再次加强。
氧气不能进入到肺中,颈部神经受到压迫,血液一起涌进大脑,慢慢地,芋头脸上的潮红逐渐变青,他意识已经模糊,他撑着步枪的双手不再是主动发力,变成了下意识的机械发力,他眼中的男人变得恍惚起来,男人的身影在他眼中晃动,晃动的平率在慢慢减弱,只要晃动停止,这个世界就再没有芋头这个人。
男人见芋头已到了最后关头,他狠下心肠,再起加力,将全身的力道加在右脚,突然,男人心口发痛,他低下头,看到一只雪亮的军刺从胸口刺出,他想要叫喊,嗓子眼发干叫不出来,“嗖……”刺刀从他胸口消失,“碰……”一只枪托砸到了他的后颈上,一声骨裂声响在安静的驾驶舱里,男人软着身子跌了出去,摔到在地板上不能动弹。
男人歪着脖子伏倒地板上,微微抽搐着身子,眼睛死死地盯着他身前不远处拼命咳嗽的芋头,鲜血迅速从他身下涌出,积出血泊,一双明亮如新的军鞋走到他的眼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已经不能移动,在等待最后的时刻,盯着那双闪亮的军鞋,往事一幕幕闪现在他的脑中,一副画面定格,一只鞋盒,一套军装,父母的微笑,早已经准备好的大红花,还有乡亲们的祝福,闪亮的军鞋穿在脚上,崭新的军装穿在身上,红艳艳的大红花挂在胸口,他踏上离开村口的小路,身后是锣鼓喧天……“呸……”一口浓痰吐在他的眼前,军鞋移开,一个穿着丛林军装的男人,背上的刺刀上还在滴血,他急切地蹲向芋头身边。
“芋头……你没事儿吧?要不是我不放心,跟了过来……”
一个男人的话响在耳边,他的眼睛失去神采,无神的眼神盯着云叔和芋头……“知道了……死了几个?”
“死了一个,是临时队员,发现阻止的也是临时队员,他死了,控制台还没来得及彻底破坏,还能继续使用……”
“失误啊,原以为他会开着船撞向对岸,没想到他打的是让我们永远飘在江面的主意,不得不说,这个主意太毒,他想让我们绝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