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抬腿向张小强稳稳地走过去,张小强握着鼠王刃的左手单手撑地,右手则捂着胸口剧烈喘息,脸色煞白,黄豆大的汗珠不停的从额头淌下,慢慢走到张小强身前的罗开山带走了一丝胜利者的微笑,微微抬起左脚,准备将张小强的脸庞踩到脚下。
突然,一股眩晕让他双眼发黑,不由的后退一步,想要摆脱这种眩晕,随即,他发现自己的力量正在快速消融,手脚变得无力,他在惊诧中望着慢慢坐起的张小强,张小强正望着他微笑,然后指了指自己的颈子。
罗开山终于注意到被战场的枪声所掩盖的丝丝声,伸手摸到颈侧,却发现血丝喷泉一般涌出,再次后退一步,双腿发软,坐到了地上与张小强面面相望,然后低头,发现身上身下全都是鲜血,在黑夜的火光中,就连鲜血的颜色都是黑的。
按住喷血的动脉,罗开山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突然眼神一暗,身子猛地向后仰躺,重重地落下摔出一片灰尘,当扬在半空的双手落到地上,更多的鲜血从罗开山被冲开的伤口中涌出来,将地面沁湿。
望着凶兽一般的罗开山在无声中死去,张小强龇牙咧嘴的按住胸口爬起来,刚才那一下,断几根骨头是肯定的,还好穿着皮甲,要不然被击断的骨头会从后心穿出,到时候就算是再生能力超强的他也不一定能抗住。
回头看到艾莉莎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他,又见两只大狗已经将大鸟很猥琐地按在地上,喵喵则抓着一根不知道在哪儿翻出的尼龙绳,忙着将大鸟的两只翅膀捆起来,再看战场,血狼旅剩下的百多战士岌岌可危。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张小强按住胸口的疼痛,漫步走到罗开山的身边,抓住他的头发,用鼠王刃将他的脑袋锯下来,随后提着罗开山的人头像战线走去,在他身后,缓过一口气的艾莉莎捂着腰部,艰难的跟在张小强的后面。
几支部队中最先回来的却是拉克申,相比别人过于对张小强的盲目推崇,拉克申却是担心他的士兵,将收拢的幸存者交给金星,他和陆启山带着血狼旅的主力,点着火把星夜驰援,虽然他们的动作很快,也在四个多小时后才走过坎坷的山路到了峡谷。
在拉克申看到营地的瞬间,他的心都凉了半截,营地再无一顶完好的帐篷,最安全的炮兵阵地被夷为平地,六门迫击炮全都成了零件残骸,一个排的炮兵无一幸免,越往前看,越是凄惨,整条战线都被大火点燃构筑战壕的护木,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和散落的武器躺在浮土上,散的到处都是。
穿着军装的血狼旅士兵和穿着杂色破旧衣服的武装人员的尸体,层层叠叠相互扭曲在一起,分不清哪是他的战士,哪是敌人的尸体,八挺重机枪一挺不剩,全被炮弹炸散了架子,最完整的一挺重机枪,枪管也成了麻花。
大战的惨烈也吓坏了驰援的每一个人,特别是陆启山二团的战士,他们的前身是独立团,后来补充了兵员之后,改编成血狼旅第二团,他们本就没打过硬仗死仗,也就是有过经验的血狼团,不然,只有张小强的主力团才能抗下这样的血战。
拉克申欲哭无泪,满目苍凉的走在尸横累累的阵地上,在阵地上自然还有活着的和半死的士兵,这些士兵一旦被发现,立刻救治,陆启山也自动转化成救护队队长,凡是从领口揪出军牌的,全都抬到一边,有气儿的喂下一颗保命丹,没气的则拧断一半军牌,作为墓碑雕刻的凭据。
除了血狼旅的士兵,地方人员有气儿的也实在不少,只是他们没有这么多的伤药给那些人使用,唯一能做的,便是用军刀抹过他们的喉咙,让他们少些痛楚。
当他们找到张小强的时候,张小强正坐在冒着青烟的土堆上,脚边立着一颗人头,身边围着不到百人的士兵,监视着千名跪在地上的武装人员,无数枪支弓弩在张小强的面前堆成一座小山。
在他身侧,喵喵小心的给他包着右手,喵喵显然没有包扎的天赋,怎么看,张小强的手都像一只大白馒头,两只高大的巨犬也很是狼狈,身上的皮毛斑驳,就像两条短了毛发的癞皮狗。
两只大狗似乎不在乎它们少掉的狗毛,一边舔舐着伤口,一边死盯着趴在地上的巨大变异鸟,这只变异鸟就像一只被无花大绑的母鸡,只是这只母鸡放大了一千倍,身上的羽毛同样脱落不少,除了鸟屁股还有些毛之外,就只剩下两只翅膀有毛,其他的地方都是光秃秃的一片。
在大鸟身边同样躺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家伙,却是一个年级不大的少年,看他身上被捆绑的手法,显然和大鸟一样同出一人之手,都是四肢在背后捆在一起,只能用肚皮着地趴着。
在他身边站着一个男人,一个满年皱纹,却看不出具体年级的男人,男人也是在场除了己方,唯一能直立的人,他望着那颗死不瞑目,双眼无神的人头,似在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