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没了,她竟无知无觉,只轻描淡写地让他签字离婚?
他望着那离婚协议书,浑身不由地狠狠地颤动了一下,只感觉整个人头晕目眩的。
他是还没有清醒吗?他还在醉着吗?可是那撕心裂肺的剧痛那么清晰,那仿佛被人在心口处挖走了一块的痛楚那么浓郁,他怎么可能还在醉着?
他的孩子……他和初夏的孩子,他甚至都来不及感受一下当父亲的感觉,就……就没了?
为什么?
为什么凌初夏那么千方百计怀孕,却又如此轻易地打掉它?甚至还要和他离婚?
时澈双手死死地握紧,手背上的青筋一一爆起,他的黑眸深沉得彻底,那么骄傲的人,此刻都无法掩饰他的伤痛和悲呛。
喉咙里急速地涌上一股酸涩,眼眶里不由自主地泛着一抹光亮,他张了张口,几乎要说不出话来,“为……为什么?”
然他的声音太过低沉,太过压抑,凌初夏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只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悲痛,不让自己忍不住痛哭流涕,不让自己最后离开的时候,还狼狈万分。
凌初夏不回话,只垂着脑袋,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只是固执地举着那份离婚协议书,仿佛,所有的事情,她都无所谓,只需要他签字离婚。
悲痛到了极致,时澈眼底缓慢地涌上了阴沉的爆戾,她拿掉了他们的孩子,她怎么能够如此平静,如此无动于衷?
他的黑眸彻底地阴沉了下来,怒火蔓延,张口就要质问她,此时,病房的门却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