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气,实在是太晦气了。”不挽蹲在破庙中间燃起的一堆火边,甩着头发上的水。又一天没吃东西。
火边的乞丐们正兴高采烈的议论着今日白天发生的种种。
“那陆城主实在长得太好看了,我要是有他一半好看,也不用~~”乞丐甲瓜啦瓜啦的表达他对陆品容颜的爱慕。
“听说他一向乐善好施,是繁华第一慈善家。”乞丐乙踩到了不挽的痛处。
“第一慈善家?我呸。他整个一个败家子,伪君子,大色胚~~”不挽跳起来就大骂。
接过并没有引起大家的响应。众人的目光开始不善起来。
“哟,嫉妒你就直说,最看不起你这种人了,明明是嫉妒人家,还要这样说,你自以为自己很善良么?前天偷前村的菜,昨天偷屠夫向的猪肉,你就是好人啦?”乞丐丙义愤填膺,跟不挽骂了他爹似的。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被狗追着咬着的时候,是副什么德行?”乞丐丁助纣为虐。
“你们~~”不挽气得跳脚。
“我们什么,我们,把你的乞丐证拿出来检查一下。”这帮乞丐的头子黑桃a说话了。
不挽的气焰一下低了下去,除了咒骂陆品这个害人精真是没有其他发泄方法。要说这乞丐证,还正是不好办。要在繁华讨口饭吃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当乞丐,都得先有人引荐,入了丐帮,办了营业执照——乞丐证,才能正式行讨,不然那就是野乞丐,不受保护,备受欺凌。
不挽当初走进这破庙的时候,大家看她的装扮,直接默认为了有牌照的乞丐,所以没问她,这年头有胆子冒充乞丐的没有几个,因为前面就有活生生的例子,上一个冒充的被拿去喂狗了。实在是行业竞争太激烈,所以对付敌人的手段异常残酷。
不挽眼看情形不对,将那堆火里的火星子用脚一挑,满屋子的人眼睛被灰侵得睁不开,她再将破庙那要垮不垮的门向前一推,让好些乞丐摔了筋斗,她使出吃奶的劲,比被昨天屠夫向的狗追时还跑得快。
整个雪域城能躲开乞丐的,没有乞丐敢放肆的地方不多,而不挽能跑进去的就只有一个,就是她,穿月楼,这个半夜还开着门的穿月楼。
不挽如兔子一般“噌”的就窜进了穿月楼的院子,目的就是别被看门的人给挡回去,她事后想起来的时候觉得真的是一种缘分。
就后来观察的种种来看,这看门的四大门神,绝对不是那么容易就让人窜进穿月楼的人。不知道是因为那夜的月亮特别圆,还是因为他们没想过乞丐居然敢闯进穿月楼,又或者是不挽身上的馊味儿让他们迟疑了一下,总之,不挽很容易的就闯了进去,然后被四大门神像提小鸡一般,提在了半空中,双脚来回的登着。
“你是什么人,居然敢擅闯穿月楼?”穿月楼的老鸨利妈妈听到外面的声音,赶紧走了出来。
其实以不挽这种小人物,是绝对惊动不了她的,但是她实在是好奇极了,是什么乞丐吃了豹子胆,居然敢闯穿月楼。
“我,我是来应聘的。”不挽脑子转得飞快的想起了一条理由。穿月楼在雪域城各大醒目的场所都张贴有招聘启事。“重金诚聘神女,资质不限。”
没有人知道这条招聘对不挽的影响有多大,她曾为了这事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了多日。资质不限,这是多么美好的四个字啊。想她以体质为0的资质进入繁华大陆,那真是作孽啊。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走那儿,那儿都嫌弃她的资质,裁缝店、首饰店、就连饭店小二都不让她做。
她走投无路之下才不得不冒充了乞丐。如今落得馊臭满身,你以为她愿意么?她那也是有骨气的坚持了半年,可是最后还是不得不沦落到一年不洗澡的地步,这样才能有饭吃,才能冒充乞丐。
神女的意思,不挽是知道的,所以她迟迟没有去应聘。是,她知道,这个职业是下九流,自甘堕落是不对的,可是她真的是太饿了。最后想了想踏进去的日子也就未必好过,所以她忍了。
可是今天实在是忍无可忍,走投无路,脑子里第一个反应的就是这个地方。她一走进来,心就仿佛松了口气。
如果面对心底的声音,其实她是想进来的。她,一直对这座神秘的楼,最这项神秘的职业非常有兴趣,她最后安慰自己道,多少写报告文学的作者为了一篇深入的报道,不惜委身为牛郎,她难道就不能为文学事业献一次身。
况且不挽一直觉得,男人可以靠上天赐给他的力量,光明磊落的赚钱,女人为什么就不能靠上天赐给的身体,光明磊落的赚钱呢?
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的看了看利妈妈。
“哟,你一个又脏又臭的乞丐居然来应聘神女?你知道不知道神女是什么意思?”利妈妈眼里的轻蔑激怒了不挽。她体质弱被人瞧不起也就算了,如今利妈妈连她最后的女人本钱都瞧不上,那她还活不活啊?
“我当然知道。”其实,事后回忆起来,不挽当初理解的神女可和穿月楼定义的神女不是一回事。
“哟,还嘴硬,给我撵出去,狠狠的打。让她知道锅儿原来是铁打的,咱穿月楼可不是她叫花子可以来的地方。”利妈妈抄起手。
四大门神正准备往死里招呼不挽,却听见门内传来一个柔和婉丽,美妙不可方物的声音“住手。”
不挽发誓绝对不是因为她救了她,而是因为她的声音实在本来就那么好听。
那声音就仿佛是流水上飘落的柳絮,温柔顺抚的梳理着流水,又像是雪片落在额头上的感觉,那样的清凉脆爽,再仿佛</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