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和郁将安澜打横抱起,她在自己的怀中乖巧的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睡去。
她本来就应该是个乖巧的女孩子,却不知为何去要加入乐队,那喧嚣的氛围与她格格不入,头发剪短,也染了发色,她仿佛是在忘记些什么。
看着怀里的人安静的睡颜,小巧玲珑的五官,有的时候他在想,如果没有早点把心给交出去,他应该也会喜欢上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吧。
安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阁楼的床.上,翻了个身,正对着窗户,天灰蒙蒙的,这个时候是天刚亮,还是天刚黑?
她只记得自己说想家,然后就抱着厉和郁哭了很久,难怪现在眼睛这么痛!
起床,进了浴室,把狼狈的自己梳洗了一遍,这才下了楼。
楼下,厉和郁正在做饭,饭菜香飘入她的鼻子里,闻的她肚子咕咕直叫。
饭菜很快就做好了,厉和郁给她盛了饭,两个人很默契的没有谈起之前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他们一同出门,正常的上课,到了晚上,又一起回家,这样的生活,趋于平静。
但是这样的平静终于在一天被打破,安澜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
住在一起,安澜和厉和郁形成了一个默契,就是厉和郁负责做菜烧饭,而她就负责洗碗。
在十二月份刚开始的第一天晚上,两个人如同往常一样吃过晚饭,厉和郁在客厅里看电视,安澜在厨房里洗碗。
电视剧里正在播放着脱口秀节目,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安澜的。
他调小了电视声音,冲着厨房里的人喊道,“安澜,你的电话!”
“你帮我接一下吧。我现在脱不开手!”安澜将洗干净的盘子放好,又洗下一个。
外面的厉和郁听了,拿起手机,看了眼上面的是一串越洋的电话号码。愣了几秒,来自中国的电话?
他快速接起,“喂,您好,这是安澜的手机。”
那头的人可能是听到接电话的是个男人的声音,顿了几秒,一道苍老的声音传过来,“你是谁?”
“那你又是谁?”厉和郁反问。
“我是她的爷爷,你是谁!”宁向荣不忘反问。
厉和郁挑了挑眉,“原来是爷爷啊。您好,很高兴与您通电话,我是安澜的朋友。”
宁向荣攥紧话筒的手青筋暴起,显然正处于怒火之中。
朋友?什么朋友!这个点会在安澜那里!
宁向荣是推算过时间在打电话过来的,现在安澜那里应该天已经黑了!
厨房里的安澜正好把水龙头给关了。听到厉和郁在说什么爷爷,心头一跳!
爷爷怎么会打电话过来了!
她用干毛巾擦了擦手,连忙跑出去,厉和郁见安澜出来后,将手机递给她,悄声说,“说是你的爷爷。”
安澜连忙接过。一边喂,一边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终于到了阁楼里,安澜把门反关上,才说道,“爷爷。”
“刚才接电话的那个男人是谁?”
即便是通过电话,还能轻易的听出宁向荣的怒意来。
安澜瞬间没了言语。她不想跟爷爷说自己已经搬出了学校公寓来,只好将厉和郁作为挡箭牌,“爷爷,他是我的男朋友,我们住在一起很正常!”
“男朋友?”宁向荣狐疑的问。“男朋友就可以大半夜的跟你还在一起?”
宁向荣的年纪大,思想终究还是老一辈人的思想,守旧的思想在脑海里深根,即便是男女朋友,只要没有结婚,就不可以在一起!
大晚上的,孤男寡女的,女孩子的清白最重要了。
安澜从来不知道宁向荣的思想居然会这么顽固,头疼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爷爷,您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我要睡觉了。”
宁向荣冷漠着声音,“这个月12号,你小舅要订婚了,你回来吧。”
“我不去!”安澜下意识的反驳。
她才不要去!光是看到订婚的消息,她就心痛的快要不能呼吸了,若是亲眼看到他订婚的画面,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不管怎么样,你必须给我回来!”宁向荣下达了死命令。
……
安澜想也许自己的固执是遗传了她的爷爷,不然怎么都一样的倔强。
自从那天晚上,安澜明确的表达了自己不愿意回去的意愿之后,几天后,温瑜江便出现在她的学校里。
是6号,时隔五天,那天天气灰蒙蒙的,似乎要下雨的样子,安澜上完课,正打算回去,正巧遇见了温瑜江。
“大舅。”安澜站在人群中,看着许久不见的人。
“上车吧!”温瑜江打开车门。
安澜不愿意上车,可是看温瑜江的架势,不上车,是不行了。
车子开了一段路程,果真下起雨来。
车厢内一阵安静,安澜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温瑜江瞧了她一眼,说实话,他刚才差点没认出她来。
她的变化太大了,大到他差点认不出来。
想到那天,亲眼见到他们分别时,哭的伤心时候的模样……
车子停到目的地,温瑜江刚下车,安澜的电话都响起来了。
电话是厉和郁打来的,安澜抬头看着温瑜江,眼神示意他刚能不能给她个私人空间,温瑜江下车了。
刚一接通,厉和郁着急的声音就传过来,“你在哪儿,我等了你好久,都没见到你,电话也是不接。”
厉和郁习惯了与安澜一起回家,所以便每天都会老地方等她,然后一起回家,今天忽地没有看到她,打电话也不接,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呢。
安澜安抚道,“手机的音乐比较小,我刚才可能没有听见。”
“我现在在外面,晚上可能会晚点回去。”
“另外,告诉dnrsey,我今天可能去不了了。”
说完之后,安澜便挂了电话,出去的时候,温瑜江正靠在车边。
面对温瑜江,安澜多多少少是有点尴尬的。
“男朋友?”温瑜江不经意的撇过她的侧脸。
安澜尴尬的点头,温瑜江又接着说,“同/居了?”
安澜又是点头,不为自己辩解。
“进去吧,外面冷。”温瑜江看了她一眼,大步往前走去。
如果可以,安澜真想转身就往外走,可惜,她能走得了这一时,却躲不了一世。
温瑜江是在昨天深夜到达加拿大的,昨天临时定下的房间,到没有将安澜带回去之前,他不会退房。
拿出门卡刷卡,领着安澜进了房间。
房间里的暖气很足,刚进去,铺面而来的暖风让她整个身子都暖和了许多。
“先坐吧。”温瑜江脱去了外套,走到旁边的吧台,倒了被热水。
两杯热腾腾的水摆在茶几上,安澜瞧着杯中的水发呆。
“大舅,你是路过,还是特意过来的?”良久,视线从水杯上转移到温瑜江的脸上。
“两者有什么区别吗?”温瑜江抬眉看她。
垂在身侧的手攥的死死的当然有区别,安澜盯着他的眼睛,“我想知道。”究竟是不是授我爷爷的意思。
但是这句话,她终究没有说出口。
温瑜江喝了口水,“你小舅就要订婚了,你爷爷希望你回去。”
他终究还是说出了这句残忍的话语来,安澜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我不想回去。”依旧是之前回答宁向荣一样的话语。
“安澜,你爷爷的身体也不是很好,你难道就不想看看你爷爷吗?”温瑜江叹了口气,放下杯子。
“你们永远都是这样!都是这么自私,从来都不知道考虑我的感受!”安澜忽地拔高了声音控诉他,泪水陡然从眼眶中脱落,随而一发不可控制,“以前,我不想来,你们非要逼迫我来,现在,我又不想回去,可是你们又来逼我,甚至你还亲自跑过来!”
“真的要这么狠心吗?真的好要这么狠心对我吗?明知道他是我最深爱的人,你们却强行拆散我们,要让我饱受离家和失恋的痛苦,明知道他要跟别的女人订婚了,你们却还不肯放过我,偏要我回去,亲眼看着他跟别的女人幸福的在一起不可!”
“你知不知道,我当初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时有多害怕,曾经整宿整宿的睡不着,想他想的发狂,想他想的天天掉眼泪,却又不能跟别人倾诉,你知道我有多么害怕么!”
整个大脑都被温瑜海给占据了,有的时候她都怀疑自己快要精神分裂了,却无人能帮助她。
“安澜,镇定点!”温瑜江企图抓住安澜的手臂,让她保持镇定。
“你要我怎么镇定!”安澜一把甩开他的手,双手捂着自己的脸,声音变得梗咽起来,“照着你们的愿望,我们已经分开了,即便是这样,你们也不放开我,非要我看着他跟别的女人订婚,结婚,生小孩,让我死心才满意吗!”
这段时间,她以为自己快要忘记温瑜海了,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又发现,温瑜海这个人已经不能从她的心底里剔除出去,深深的扎根在她的心底里,蔓延至整个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