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被陆老爷子抓走了,苍天无道,被开除军籍,剥夺政治权利,为了封住他的口,陆老爷子还设计将他以刑犯身份丢到泰国,参与缉毒行动将功补过,若能生还打赢,回国后才肯放还他的公民身份,还给他军籍。
“那时的我,觉得无比讽刺,我为国当兵三年,在正当争取我的未婚妻时得罪高官,成为挡路石子之后,我就被开除军籍剥夺政治权利,这是爱惜人命的我的国家吗!苍天没有王法!季云庭,你这种优渥军少,永远不知道我25年前在这片死亡之地,经历了什么!是你,联合陆老头,把我推向了炼狱,我碍眼,你们就把我扔到这里,暗地里不就是给我一条死路,永远封住我的口吗!”
兰宗林狠狠吸两口烟,语气癫狂,神色却始终平静,看向白素然,眼眶深深带着无尽笑意,“然然,那次缉毒特别行动,不是战争,而是炼狱之争,我在这里被当地毒贩俘虏,这屋子里每一个刑罚我都受过啊,所以我一点都不陌生……他们把我吊在树杈上,底下放出老虎来咬我,他们在我体内注射海洛因,控制我的心智,让我痛不欲生,无数次企图逃跑,一次一次被抓回去,那根30厘米的长针看见了吗?季政委,你说它用来干嘛的?”
兰宗林淡淡的捡起那根极为尖锐的针头,在火上烧了烧,凑近季云庭,轻描淡写的比划着,“这叫做脑颅刺穿针,从你的鼻腔进入,以45度绝佳角度,穿透你的眼睛,来到你的额叶,那里掌控着你的疼痛指挥神经,慢慢的刺,你会痛得噬骨碎心,那是疼痛等级的最高层次,你知道我被刺了多少下吗?你以为,恨是凭空而来吗?还是,我的崛起只是一个偶然?还有这个电钻,我和你慢慢介绍,当时,他们都是怎么用在我身上的……”
“宗林!别再说了……”白素然抬手扶住阵痛的眉心,无法再听下去,一切是是非非对与错,都割碎着人的每一寸心脏。
而她,已经断断续续想起来后面发生的事。
兰宗林幽然地看着她,看她的唇齿发抖,身子也开始发抖,他何尝也不是恨意滔天。
他扶住她将将不稳的身子,大掌冰冷狰狞,因为失控而运力,“我在金三角痛不欲生三个月,每一日每一日都在苦熬,我的国家放弃了我,我却还是惦念着那个放弃我的女人,我想,死也要死到国内去,那是故土,才能魂安,千锤万凿,出卖了灵魂,我与毒贩为伍,背起了jūn_rén 的信义,才得以偷偷回到国内,我想,然然如果幸福,那我就从此销声匿迹。”
“可是,所有的一切都落入了我的预料中。季云庭!我把她让给你了,我输给了你,为什么你得到后不珍惜!”兰宗林闯过去,一拳头砸到季云庭的脸上,“我心疼的女孩,为什么到了你手里,就什么都不是了,你保护她了吗!”
白素然那颤抖的几根手指,冰冷中慢慢挡住了冷厉赤红的双目。
回忆让她不堪承受,她被兰宗林绑走又送回后,回到季家的日子举步维艰,那些长辈没有一个看得起她,冷嘲热讽,群群围攻,而这一切远在朝鲜的季云庭不知道,她怀孕到第八个月,身子很重,又生了病,季家小姨断她的食物,罚她禁闭,她没办法,才写信去往朝鲜,但一直没得到回复,白家那边,更指望不上,她那时孱弱没有任何帮助,苦苦煎熬,咬牙忍受,自己选择的人,就硬撑到底吧,孩子生下来了,也就好了吧,她总是这样安慰自己。
八个月中旬,她早产了,产下一女,身体虚弱至极,从此卧病不起。
主母一看是女孩,对她的轻视更明显,几个长辈再撺掇几下,她被赶出了季家,养在一处小院子里不闻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