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卿意不愿他弄,使劲把脚往回缩,晏知紧紧捏住不放,沉声喝道:“别乱动!仔细捏碎你骨头!”
他脱掉她的绣鞋,隔着罗袜帮她按摩肿起的脚腕,力道轻缓适中。
玉卿意紧紧抿住嘴,算是默许了他的行为,只是眼中带着几分戒备抗拒,双手还撑在身侧拧住衣角,好似在隐忍着什么。
“我说背你下山,你还非要跟我犟。平时又不常走动,绣鞋底子薄,这路上尽是石头,不崴脚才怪。你啊,这硬脾气多久才能改一改……”
晏知一边揉一边在那儿自言自语,唠唠叨叨的。
玉卿意被他数落了不大高兴,板着脸把他手推开:“谁稀罕你假惺惺!把鞋给我!”
晏知把绣鞋往怀里一藏,嬉皮笑脸的:“不给。除非你先叫我声三郎。”
“还我!”
玉卿意单脚跳着蹭起身来就去抢,晏知把鞋高高举起,有意逗她:“自己拿还是叫人,你选一样?”
玉卿意比他矮了足足一个头还多,单脚立着又蹦又跳,就是抢不回绣鞋。她有些急了,举掌往他肩头打去:“混蛋!快还给我!听见没有?!”
“哎呀!”
只听晏知一声惊呼,他手上一松,绣鞋便滑落下去,滚到了山坡下面的草丛里,转眼被密密野草所淹没,再寻无迹。
晏知很“遗憾”地叹道:“啧啧,这下可好了,有个人是真的要打赤脚了。”
他这口气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玉卿意听进耳里不是滋味,恼怒地踢他一脚:“快去给我捡回来!”
“是是,小姐吩咐,小人遵命!”
晏知一张嘴又胡言乱语了两句,眼梢抛给玉卿意一个媚眼,然后下了山坡,在草堆里翻找起来。
好一会儿过去,玉卿意等得心急了,在路边站着往下望,催促道:“找到没有啊你?”
晏知抬起袖子抹了把额头,拿着根树枝还在草里翻来翻去,头也不抬地说道:“没呢!不知落到哪里去了,说不准早被兔子还是老鼠什么的叼走了。”
“算了,不要了!”玉卿意闻言很是失望,有些赌气地说道:“反正和你在一起就没什么好事,丢了就丢了,大不了光脚走回去。”
话还没说完,山坡下的晏知就见她拿出手绢把脚包了起来,又踏上了山道。
才走了两步,脚底就被尖硬的石子棱角硌得生疼,玉卿意忍不住闷哼了一声,脚底板都蜷缩起来。
晏知也从山坡下爬了上来,见状赶紧跑过来:“你慌个什么,不是还有我嘛,我背你回去。”
他再次在玉卿意跟前蹲下,回头道:“你这样走不知道要走到猴年马月,估计天黑了都下不了山。我弄丢你的鞋,现在背你回去就算赔偿。别磨蹭了,快上来罢。”
玉卿意看着他皱巴巴又脏兮兮的袍子,内心挣扎了片刻,终于还是不堪忍受脚下疼痛,不情不愿地靠上他的背。
晏知在前偷偷笑了笑,表情餍足。他背稳人后站了起来,反手搂住玉卿意的腿,大步大步朝前迈去。
山野低回落雁斜,烟草凄迷翠蝶飞。
玉卿意如此近地挨着晏知,闻到他身上熟悉的薄荷味道,在漫山遍野的疏草碎花中,忽然心情低落。
这个男人给过她一切,爱情、宠溺、欢乐、孩子……
他几乎成为了她的全部,她满眼满心都是他,于是盲目到被他算计也浑不自知。
可是,同样也是这个男人,夺走了她的一切。
他把她捧到云端,又把她摔到地狱。切肤之痛,难以忘怀。
再次面对他的甜言蜜语和关怀备至,她确实心动,可却没有了当初的迷恋。
她能和他交易,和他说话吃饭,甚至和他欢好,但她再也不信任他。
其情已死,难复初心。
玉卿意的爱情,已经焚烧殆尽,灰飞烟灭了。
“你是不是故意扔掉我的鞋?”
冷不丁一下,玉卿意如是问道。
晏知“呵呵”笑了两声,反问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都已经丢了,你要是心疼,我回去多送你几双。”
玉卿意冷哼道:“我就知道你满肚子坏水!”
“这你可说错了。”晏知背着人走了许久亦觉吃力,停下来喘了两口气,咧嘴一笑:“我脑里心里肚子里装的都是你,没地方装其他东西。”
“油嘴滑舌。”玉卿意没好气地嗤了一声,伸手在他肩头狠狠拧了一把,“快走!太阳都要落山了。”
“嗯嗯,我走快一点。不过卿卿,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先答应我别生气。”
“你先说什么事?”
“那个,我们好像……迷路了。”
“……”
“晏知你个混蛋!你怎么不去死!”
天黑下来的时候,在山里转悠了几个时辰的两人终于找到落脚的地方。
玉卿意看着眼前的农家小院,心绪恍惚了一瞬。
五年前的端阳节,他和她就在这里过了一夜,也是从那天起,她彻底接纳了晏知,把他珍藏在少女情窦初开的心底。
“咦?我们和这地方还真是有缘,卿卿你说是不是?”
晏知倒是一副很惊喜的样子,回过头来问玉卿意。
她斜他一眼,一语中的:“恐怕又是你晏三公子的有心安排。”
晏知既没承认也没否认,似是而非说了句“正好故地重游”,然后便去叩</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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