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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瑾示意她坐下,那件事儿她当然知道了,不过与她何干?嘲讽道,“本宫在太子府一项不喜欢和人走动,淑妃说的事儿本宫没听过,要知道这么精彩,本宫怎么也要帮你一把才是!”
提着桌边的水壶,倒满了两杯子,她自己拿了一杯,晃了两下,上边还冒着热气,“淑妃真是好胆识,难怪,本宫心里会觉得奇怪了,淑妃有太后撑腰,韩大人在朝中的位子也蒸蒸日上,当日本宫的位子,可是不少人提了淑妃的名字呢,没想到皇上会把后宫之位给本宫,原来中间还有这一茬!”
韩湘茵脸色一白,她都算计好了,可是皇后之位还是没了,重新上下打量周瑾,她进太子府的日子比周瑾晚,听说她直来直去,和人打交道时得罪了不少人,可是,太子没有责怪她一句,该去她的屋子还是去。
“怎么,在审视本宫?”周瑾不屑一顾,喝了一口水,嘴里都是热气,将之前的冷压下去了些,“不用看,本宫有今日,凭的可不是目光短浅的算计!”
韩湘茵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要看得准今日的情形,当时,她不会和俞贵妃交恶,宁愿卖个人情给俞贵妃,也好过今时皇上的不闻不问,不只是不闻不问,或许还有其中的推波助澜吧。
“皇后娘娘,臣妾只记得一点,要是贵妃娘娘身子好,没有小产,住在这长兴宫的人是谁还难说,当然,皇后娘娘有老国公在背后为其谋划多年,最终谁赢了也说不准,可是,您认为是老国公厉害,还是皇上厉害?”韩湘茵跟着将水壶旁边的杯子推到她面前,手握着盖子,周瑾惯会享受,长兴宫什么都用最好的,这套瓷杯,长寿宫怕都找不出来如此做工精细的。
周瑾眼神一眯,脸色不太好,语声尖锐,“淑妃的意思是本宫还得感谢你了?此番前来,是要携恩叫本宫做些什么了?”
华国公府的事儿渐渐浮出水面,皇上肯定能查到北疆战事华国公府扮演的角色,何况,宫里还住着一位当事人呢!
说起当事人,周瑾坐不住了,面色一慌。
韩湘茵自然都看在眼里,她只以为说中了周瑾的心事儿,忍不住叹了口气,“皇后娘娘,臣妾能叫您做些什么呢?比起香榭宫,说起来,我们都算是一类人了!”
身处后宫,品阶不低,却见不到皇上的人影,更别说宠幸了。
“皇后娘娘,那位得了势,俞府在朝堂的地位有多高,这些日子您也见识了,由着发展下去,您即使有凤印又如何,抵不过皇上的一句话!”韩湘茵说得缓慢,这些说辞,她都在腹中思考了千百遍,要不是收不到父亲的信了,她不会挑着这时候来。
父亲的信被皇上收了,就是说,皇上对韩家也不信任了,借着清理朝堂,要把后宫也清理干净,都说后宫不得干政,可是大家心里都明白,入了后宫得了皇上的宠,在朝堂的位置也会扶摇直上,是规律,所以,选秀时,大家都挤破了头要把府里的小姐,表小姐往宫里塞。
赢了是一家的前途,输了,也没什么损失,女子的命贱薄,要是能为家族牺牲,算是荣耀了,从小根深蒂固的思想,韩湘茵从小就明白。
周瑾好半天才回过神,满脸不耐,“本宫不是俞贵妃,没有软着性子和人聊天的耐性,要说什么,说完了赶紧走!”
“皇后娘娘!”韩湘茵抬起眼睑,直视她的眼神,细长的眼里有孤注一掷的坚定,“皇后娘娘想想,未来还有好几十年,是不是要一直被香榭宫牵着鼻子走,臣妾来,就是为皇后娘娘献上一计的!”
周瑾与她对视一眼,外边,朝哥儿像是与宫女发生了矛盾,有细微的吵架声,不,是朝哥儿一个人的骂声。
韩湘茵手一紧,“皇后娘娘,要想赢过俞贵妃,先是要有一个孩子,名正言顺的孩子!”说完,大步走到门口,探出半个身子,“朝哥儿,母妃在房里怎么教导你,你忘了吗?”
她的话一说完,朝哥儿的声音隐没了下去,韩湘茵转过身子,周瑾眼神落在门外的夜色里,韩湘茵明白,周瑾知道她的意思了。
重新坐回去,周瑾脸上有狐疑,和担忧,韩湘茵心下明白,接着道,“朝哥儿年纪还小,皇后娘娘要是将他接在身边亲自教导,过几年,朝哥儿明事理了,知道皇后娘娘的好,以后定会孝顺您!”
周瑾害怕朝哥儿养不熟,毕竟,要是朝哥儿才几个月大还好说,如今,朝哥儿知道母妃和母后的意思了。
周瑾仍没有反应,韩湘茵知道急不来,轻轻抿了一口水,晚上,喝了茶她睡不着,从太后出事儿后,她就睡不着了,不喝茶思绪烦乱,喝了,清醒过了头。
过了良久,才听到周瑾冷冷道,“淑妃真是好算计,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朝哥儿要是养在我身下,以后我的孩子要如何自处?”
更何况,朝哥儿养在她身边的意思就是相当于内定了太子,俞贵妃生的二皇子要想当太子,可要费好大一番功夫了,要了朝哥儿的命,他才有希望。
韩湘茵咬着嘴唇,没应声,她思忖了许久,依着皇上的意思,以后选秀怕是难了,后宫里的妃子想要怀孕?怕是难!
周瑾也想到了萧珂缮对那位的宠劲儿了,低下头看着杯子里剩余不多的水,晦暗不明道,“淑妃以为本宫以后想怀子嗣的话很难?愚蠢,,淑妃以为皇上会答应?可笑!”
说完,手一拂,杯子顺势落地,清脆的声音,韩湘茵听到。
随后,就是周瑾入了内室,“淑妃整日算计这算计那,本宫看着还是回去好好过日子吧,把大皇子养好了你才有希望!”
气急了的嗓音,周瑾自己知道,她是被说中心事了,以后想要怀一个孩子,除非皇上愿意到长兴宫来,而华国公府的事儿一败露,皇上别说长兴宫,怕是长兴宫五百米以内都不会来了!
另一处,荒无人烟的院落,里边,杂草丛生,满院荒凉,这种荒凉蔓延到了屋内。
一盏烛火下,倒映着一张苍白病怏怏的脸,一个女子抱着一个小男孩,依偎在男子身上,细细看,会发现,男子瘦骨嶙峋,强忍着没有倒下去。
“相公,听到他叫爹爹了吗?是我们的孩子!”女子满脸凄凉,白皙的脸上因着一缕郁色平添了好些沧桑,她怀里的孩子不哭不闹,乖乖的缱绻在女子的怀里。
“我听到了,你怎么来了,不是叫你们离开京城吗?”男子的手越过女子的腰身,落在小男孩的头上,“要好好照顾娘亲,以后别像爹爹学习,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知道吗?”
说这话的是靖王,他被囚禁在这锁宫殿一年了,一年里,他的生活好似回到了小时候,足不出门,最多的事儿就是喝药。
而他怀里的女子正是二皇子妃舒雨涵,舒家被华国公府牵制,她二妹为此嫁去了淮南,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还是出了事儿,她要走了,母亲说,华国公府怕是没有明天了,舒府却是不同,舒府还有长乐公主,长乐公主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虽然,她们也明白,长乐和舒家一直不太亲切。
“走了好,走了就别回来了!”靖王的身子调养了十多年才有好转,被去年的事儿一打击,身子又垮了,“好好教导我们的孩子,不要求他建功立业,平平淡淡活着就好!”
两人说了许久的话,中途,靖王终究体力不支晕了过去,舒雨涵把孩子放在凳子上,用尽全身力气把他拖到床上,就着架子上不知道搁了多少天的水,拧了帕子,小心翼翼把他脸擦干净,整理好他的衣衫后,一步一步退到了桌边。